第18章 他真该死啊22

　　“你……！”
　　李管家快气晕了，指着祈越，手指甲都在抖。
　　果然是这个贱种在背后嚼舌根！不然怎么他一来，自己就差点丢了工作！
　　他的胸脯因为怒意大幅度起伏，可祈越却像是看不见他似的，若有所思沉思片刻，便抬脚走进房间。
　　全程，半个眼神都没给李管家。
　　李管家差点没被气吐血，只能盯着祈越的背影，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池愿吸取上午的经验教训
　　李管家一走，庄园里就没什么规矩了，晚餐池愿让厨房简单做了三菜一汤，和祈越坐在小圆桌边吃完后，又回到书桌前继续。
　　池愿看着题目，脑袋小鸡啄米般点来点去。
　　整整一个下午，他既要表演好人设，又不能让祈越怀疑，可谓是十分辛苦。
　　书页上的文字越来越模糊，祈越清冷的声音像是隔着几条街般难以分辨……
　　不行了……真的好困……
　　池愿终于支撑不住，脑袋砸在书上。
　　祈越放下书，关了灯。
　　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来，照在池愿的脸上，站在祈越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池愿卷翘的睫毛微颤着。
　　根根分明。
　　盯着他脸上的月光沉默片刻，祈越弯下腰，将人横抱起来，丢在床上。
　　看着少年睡得香甜的脸，祈越轻哼一声，转身要走，却不料，指尖被紧紧抓住。
　　池愿似乎是梦到什么在玩游戏，紧紧抱着祈越的手臂不放，还嚷嚷着：“抓到你了！快掉金币！”
　　祈越：“……”
　　他试着扯了一下自己的手，可池愿却抱得更紧了。
　　暖意顺着手臂蔓延，祈越指尖微动，终究还是没有用力抽走手，他靠着床边坐下，就着这样奇怪的姿势闭上了眼。
　　……
　　是梦。
　　“妈，这是谁啊？”
　　“这是你弟弟，祈越。”
　　“他的鞋子款式好老啊，妈，这土包子真的是我弟弟吗？”
　　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嫌弃和不屑。
　　台阶上，漂亮的男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那声音又叫嚷起来：
　　“他和我们坐一起吃？凭什么啊？”
　　“他连鹅肝都不会吃？妈妈！我不要这个土包子当我弟弟！”
　　“他的眼神也太恶心了吧？妈！你把他赶出去！”
　　餐盘连番砸来，男孩被打中额头，眼前一黑。
　　画面一转，来到一间狭窄的房间。
　　这间房间里，有一扇漂亮的窗子，此时此刻，身形纤细的女人坐在窗边，仰头望着明月。
　　男孩飞快跑过去，他紧紧攥着女人的裙角，眼眶发红，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妈妈……你要干什么……你下来，好不好？”
　　大雪纷飞的冬日，女人只穿了一条雪白的纱制长裙，月光洒落，为她美丽的面容蒙上一层柔和的纱。
　　她转过身，手指冰凉，轻轻擦过男孩的脸颊。
　　“小越，妈妈真的很后悔，让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无根的浮萍。
　　“小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靠不住。从今以后，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对不起，妈妈很没用。”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女人的吻带着仅剩的余温落在他眼角。
　　男孩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他费力地伸出手，可女人却像是一只轻飘飘的白蝶，坠入雪间。
　　血，在男孩的注视下缓缓蔓延，染红了整个冬天……
　　砰！
　　一声巨响在耳畔响起。
　　祈越缓缓掀开眼皮。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情况，而是仰头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望了一会。
　　一尘不染的颜色，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闭了闭眼，想驱赶回忆，但往日的情景在脑子里连番浮现，像是关不掉的电影，一幕幕、一帧帧，凌迟着他的神经。
　　泥沼之中伸出触手，抓着他的脚腕，一步步将他拖进深渊。
　　祈越伸手盖住眼睛，胸口闷得厉害，几乎要喘不过气……
　　没有人会救他的。
　　他想。
　　没有人会朝他伸出手。
　　所有人都会抛弃他，就像她一样。
　　他会像许多堕落的恶魔，一步步坠落地狱。
　　独自。
　　有什么滚落的声音响了一下，打断祈越的思绪。
　　“哎哟！我怎么在地上啊？”
　　疑惑的声音响起，池愿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又立刻瞪向床边坐着的祈越：“祈越，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把我拉下来了？”
　　祈越动作一顿，只好转眼看他。
　　一开口，声音便沙哑到不行：“没有。”
　　池愿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吓了一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他目光目光转向祈越手边的习题集，瞪大眼睛，“你不会一晚上没睡觉都在研究数学题吧？”
　　池愿满脸痛心疾首，他真该死啊！竟然这么辜负了反派一片好心！
　　祈越：“……”
　　祈越：“没有。”
　　池愿有点尴尬：“行吧，看在你这么努力工作的份上……”
　　祈越又转回头，池愿已经习惯他的沉默，打算自己起身，但他用了力气，却发现自己睡得手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