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哥哥?55
“君子不器是一种对现有规则的打破......”
“走吗?”
段安北点点头,出去的时候发现陈念南背后沾了白灰,轻轻拍了两下,却被陈念南拽着手指捏了捏又迅速分开:“安北。”
陈念南很少会对他说“别闹”“别吵”,都只是淡淡地却又带着点儿无奈地喊他一声“安北”。
段安北笑着大声应了句:“哎!”又打着趣儿去挠陈念南痒痒,结果被陈念南拽着手,自己腰窝那儿被人摸了个遍,边扑腾边绕着陈念南打着圈跑:“哥我错了!哥!!哈......哥哥!”
“哥”和“哥哥”是不一样的,陈念南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耳尖红了半茬:“老实点。”
这是陈念南这辈子说过最没威慑力的一句威胁。
“你害羞了?”段安北凑到他面前,眨眨眼,“哥哥?”
陈念南被喊得心都紧了一瞬,指尖都泛红,偏偏又面无表情:“......你说什么,没听清。”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段安北看了眼校园里正走着的来来往往的人,大家都在说着话,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放低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哥哥——”
段安北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有点儿四不像,跟魅惑沾不上边,跟勾引更搭不上,落在耳朵里反而带着点天真的纯情,陈念南看着对方一脸期待等着自己给点反馈的样子,勾了勾唇:“弟弟?”
话出了口才觉得奇怪,悖德的禁忌感与暧昧在两人之间丛生,段安北的脸瞬间比陈念南还红。
路上遇见刘橙橙和三辩从寝室出来,见着段安北的时候还挺关切:“感冒了?”
段安北窘迫地点点头。
“羞的。”陈念南难得搭了腔,“非要跟我辩论,输了还不好意思。”
段安北愤恨地看了他一眼。
刘橙橙笑了好半天:“安北你太可爱了。”
段安北张张嘴想辩驳,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知道,你们最爱的还是陈念南这种酷哥儿。”
陈念南淡淡地瞥了眼她们。
几人混熟了也不怕陈念南的这种眼神了,刘橙橙连连否认:“我可没有,陈念南看我一眼我都能打两个喷嚏。”
陈念南:“......”
陈念南又看了她一眼,随意地吐出一个字:“打。”
三人反应了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念南在说什么,刘橙橙瞪大眼睛:“夸张你懂不懂!”
段安北笑得不行,脸都笑红了结果被口水呛着,止不住地咳嗽。
陈念南皱皱眉,一下一下地替他拍着背。
刘橙橙看着他们,突然出声:“我觉得我最爱的不是酷哥儿,是你俩。”
两人没听懂。
刘橙橙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扣一块儿:“锁死。”
“别瞎磕。”陈念南淡淡说。
他不是非得要人祝福,也不需要有人来旁观他们的恋爱,事儿传多了就容易传偏,到时候再怎么辩解都堵不住悠悠之口。
段安北也缓过劲:“我俩铁磁兄弟。”
铁磁兄弟五分钟前还接了吻,陈念南的视线在段安北有些殷红的唇上一扫而过,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擦。”
省赛没有太多的观众,台下坐着的都是五湖四海的辩手,还有渭华大学教授辩论队的评委,为防止攀关系,所有辩手都掩去真名,只称呼正反方几号辩手。
这是场论语辩论赛,陈念南队抽到的辩题是“君子当器/不当器”,他们是反方,对面都是同个学校的老熟人,但剑拔弩张的气势还是拉到了顶点。
流程一个个走,两边的气势都挺足,没有明显的破绽,有来有往势均力敌,气氛焦灼着到了自由辩。
自由辩前谢书秋给他们定了规矩,不能连站,即一个人不能连续两次起立回答对方,连站会导致评委观感不佳。
为了不出错漏,定的大致规矩是一二三四四位辩手依次站一次,后续二三辩轮流站,四辩余出时间准备最后的总结稿。
自由辩是四辩总结前最后一次正面交锋,对面显然有些急了,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这个辩题上,怎么理解“器”是关键,对面觉得当器,那是在说君子是“大国重器”,堪当大任,反方则主打器是器具,器具有壁,君子要成君子,就得打破器具的壁垒。
这样的论点是很难有交锋点的,容易自说自话,但对面急了,抛出的问题更多的是反驳陈念南方的观点。
到了第四个问题,陈念南停了笔听他们问:“君子打破了器具的壁垒,那新的壁垒在哪里呢?君子不为器,那什么为器?”
这个问题难,君子打破壁垒,等于打破了规则,但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规则,新的规则、新的壁垒谁去建立?
君子。
所以君子依旧要“当器”。
这个逻辑闭环他们太熟悉了,市赛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吞并对方观点的。
陈念南看着对方,几乎没有停顿:“庸人为器。不是每个人都有打破壁垒的能力和心智,破出当前规则的是君子,是能人,不能的就按部就班,是平凡人,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