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碧霄太子


  “哼,百姓?”二头领讥笑道,“大爷我落草之前,也是出身高华。要不是那狗皇帝杀了聂帅,如今早就改朝换代了,哪轮得到姓裴的一家独大。”
  林晗听出了门道,恍然大悟。怪不得寨里的水贼上下严整,原来这头目出自苍鳞军!
  他心事重重地退出船寨,走到河滩边,正遇上心急如焚的卫戈。
  “怎么样?”卫戈握了握他的手,哪知自己的手太冰凉,反而惹得林晗一个寒战,“水匪为难你了?”
  林晗摇了摇头,为避人耳目,牵着卫戈的手在浅滩边蹲下,正要张嘴说出方才的发现,垂头一瞥,竟发现卫戈的淘金盆中密布着细碎的沙金。
  林晗顿时傻眼。方才他费心劳神地淘了半天,连针尖大小的碎金都见不着,这人什么运气,一刻不到,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那堆金子,缓缓合上下巴:“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卫戈一怔,明白他是在问淘金的事,顺着瞧了瞧金子,淡淡道:“怎么了,金子很难淘吗?”
  林晗愣愣地盯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他俩围在一处,惹得方黎昕好奇来看。方小公子压低了声问道:“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先混进内寨看看。”林晗思索一瞬,对二人道,“十八寨比我想的复杂,方才套出水贼的话,他们的二头领居然是苍鳞军旧部,说不定还是聂铭的心腹。”
  两人的神情倏然变得严肃。林晗想得很长远,二头领是原苍鳞军精锐、聂铭心腹,那么大头领当初的身份只会更高。
  他沉重地闭了闭眼。聂家已经被满门诛杀,却未能斩草除根,遗毒遍布各处,不知何年才能灰飞烟灭。
  初来水寨,不宜轻举妄动。林晗蹲在水边卖力地淘了一天泥沙,累得手酸腿痛,照旧见不着半点金子。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监工出来验活。林晗趁人不注意,从卫戈那薅走些沙金,总算蒙混过关。
  做苦工累,只能喝刷锅水一样的稀粥,晚上更是没处遮风避雨。一人一条独木船当作睡觉的地方,漂在码头边听奔涌的江波。夜里水贼都万分警戒,十来个人举着火把在河滩边轮流巡守,连只鸟都飞不过。
  林晗吹了一夜的风,第二日清早昏昏沉沉的,被两岸崖壁上的鸟鸣声吵醒。他强撑着坐起身子,睁开眼四处看看,月明星稀,不远处还能瞧见巡逻的人影。
  他的船和卫戈的船停在一处。林晗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索,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第90章 碧霄太子
  他像只受惊的鸟儿,倏然从摇摇晃晃的小船里坐起身来。放眼一望,露天七八条独木舟里都躺着睡熟的苦工,四下里鼾声如雷。
  不仅找不到卫戈,方黎昕和锦儿也不在。
  林晗顿时涌起一股焦躁,这三个人该不会是跑了吧?
  转念一想,不大可能。锦儿有任务在身,没理由把他扔下。方黎昕要给姐姐报仇,也不会走。更别提卫戈,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了,哪回不告而别过。
  他趁着夜色摸上岸,掐准守卫巡逻的空隙,一溜烟到了崖边,沿着茂盛的树丛走。怒川两岸壁立千仞,苍翠连绵,冬日里白雾浩荡,成片的树林中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林晗找了半天,耳畔回荡着清越的鸟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杂乱的鸟叫里偶尔夹杂一两声呼哨,很容易和鸟群发出的声音混淆,稍不注意便听不出差别。
  他寻了一处石坡,拽着垂曳的柳树枝条往崖上爬。
  怒川风大,两岸的水杉歪斜着生长,下垂的枝条好似人的手臂。林晗攥着树枝,踏上嶙峋的崖壁,循着哨声走了不知多久,天边逐渐浮现出点点金红的阳光。
  不远处,三个人影被葱茏的树枝掩映着。林晗爬了许久的山,此刻有些气喘,扶着树干走了几步,终于到了他们跟前。
  “你,你们三个真够意思的,”他捂着胸口顺了顺气,视线落到地面透着猩红光点的土堆上,“把我一个人丢下,跑这做什么来了?”
  焦黑的土堆冒着阵阵烟雾,仔细闻一闻,不知何处飘来股酥嫩的香气,馋得人垂涎欲滴。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一人原本坐着拿树枝拨火,见了他来,立时起身,站得笔直。
  “你怎么来了?”卫戈手里抓着只不知名的鸟,正在炭火堆边拔毛,“不再睡会儿?”
  “睡你个头。”林晗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拍拍地上的落叶坐下,“为什么不叫我?”
  卫戈没答话,先把手里的鸟递给了身旁的方黎昕,紧接着站起身来,仰头注视着高远的苍穹。
  茂密的树梢围绕成一圈屏障,当中露出一小块深蓝的夜空。他的食指与拇指并拢,放在唇畔,吹出一两声急促的短音,仿佛冲锋的前奏。
  林晗抬头望向高空,看见灰白的云层上盘旋着一只孤独的鹰,伸展的翅羽好似锋锐的剑鞘。
  鹰在天空中盘旋数下,忽而发出一声短促的啾鸣,而后收拢双翼,朝着某一处俯冲而下!
  它的一击快如雷霆,云层之后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利剑出鞘,刺入躯体。
  碧霄捕了一只鸟,两爪钩着战利品落回地面。打了数次照面,林晗这才得以看清它的真面目。
  灰背白腹,胸前羽毛有横连的花纹。一双眼睛漆黑圆亮,叫起来啾啾啾,十分娇气,全然看不出刚才凶狠的模样。

第90章 碧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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