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瓮中捉鳖


  卫戈愠怒地看了他一眼,朱红的唇瓣紧闭,眨眼便将解下来的腰带叠成一圈,塞入林晗口中。林晗呜咽着说不出话,本能察觉到危机,在整个人被凌空抱起时用力挣扎,两手不停捶打他的铠甲上。
  他被卫戈带着往屋外去,眼神慌张地望向越来越近的门扉,拼尽力气反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卫戈手长腿长,吱呀一声打开房门,立时便有清凉夜风灌入室内,激得林晗浑身一抖。
  透亮的月光照映着院子,林晗庆幸自己这几日遣退了守卫,这会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怕痛,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在外头,幕天席地,更不敢发出声音。
  林晗望着澄澈的夜空,月亮的影子在他的眼中摇摇晃晃,被滚落的汗珠晕湿,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白雾。
  跟前的人看起来纤瘦凛冽,衣裳下却坚实温热。
  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卫戈在他额角落下两个滚烫的吻,伸手把他嘴里的腰带取出来。下一秒,林晗的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在卫戈颈边。他用不了几分力气,仍然响起清亮的一声。
  “刚有力气就打人?”卫戈道。
  林晗的脸上涨得通红,貌似被气得够呛:“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在外边来的,你给我滚!”
  夜半时分,来自灵州的急报传到了青门关,先送到了聂峥手里,再由他亲自跑来呈给林晗。
  聂峥趁着夜色到了林晗住处,卫戈正独自在院子里任劳任怨地洗衣服。聂峥瞅他姿势有些奇怪,像是跪着,于是多嘴问了句:“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
  卫戈不说话,刚巧洗完最后一件,抱着木盆起身,扬长而去,方才跪过的地面上躺着两把漆黑的佩刀。
  “外头是什么人在说话?”屋子里亮着灯,窗后传来林晗的声音。
  聂峥摇了摇头,感叹一句,径自进了屋子。林晗穿了件窄袖胡服,惹得聂峥一愣。他像是没察觉到般率先询问:“伤好得怎么样了?”
  “皮外伤,又不娇贵,早没事了。”聂峥把书信交给他,“据说灵州出了点事,你看看。”
  林晗心中莫名一紧,连忙把书信展开来看。聂峥在一旁替他拨亮了灯芯,火光倏然照亮信上“白莲教”三个字。
  白莲教自前朝以来就隐于民间,这帮人信奉长生极乐,纠集江湖草野的势力,专门与朝廷对着干。灵州如今正值纷乱之秋,白莲教怎会放过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像是嗅着腥味的猫,跑来作乱了。
  “倒是不用担心白莲教。”林晗松了口气,眉间霎时又变得凝重,“让人去探朝廷的动向,几天来消息全无。我心里烦得很,总觉得要出事。”
  第50章 瓮中捉鳖
  说话的时候,外头骤然传来响亮的雨点声,不出片刻就演变成瓢泼大雨。风雨呼啸,刺骨的冷意不断灌进屋子里,把烛火吹得四方摇曳。
  “这一步成功之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聂峥握着铜烛台,往角落里推了些,唯恐火光被吹散了,“去灵州?”
  灵州不是个好地方,有目共睹。可是除了灵州,林晗再想不到哪里适合落脚。纵然不如别处丰饶,也算是方寸江山。
  他不说话,静听着暴雨冲刷大地的声响,兴许是太累,恍然间陷入浮沉的幻境。聂峥在他肩旁拍了拍,林晗迷迷糊糊听他说了句什么话,靠在书案边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暴雨铺天盖地,山河被晦暗的水雾笼罩着,寒凉的秋意啃噬着肌骨。林晗一睁眼只觉得困,浑身发烫,嗓眼干涩,一片混沌不清。
  突发疾病,卫戈守在身边照顾他,见他醒了,一双手像捧着珍宝似的捧起他的脸,蜻蜓点水地一吻。
  “雨势太大,王若没来攻城。”卫戈给他掖好被子,往他额头上放了一叠冰润的布帕,“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日。”
  林晗艰难地吞咽了两下,感觉喉咙里要着火,嘶声道:“正好,有时间问你的书。”
  卫戈:“……”
  他那日在山谷中见卫戈用骑兵军阵冲击沈悦麾下,就知道这小子没把他说的话往心里去。骑兵虽然能构成巨大的威胁,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中,主力军往往都是由步军担当,由骑兵充当辅助协同的力量,配合友军将敌阵击破。
  所以,对于一支精骑而言,最大的用途不是正面冲溃敌阵,而是发挥速度的优势从侧方斜击,反复削弱敌军步兵主力的阵型,给我方步阵找到包围和歼灭的机会。
  “这也叫做‘势’。”林晗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背上披着件胡服,掩口轻咳了两声,“各司其职,各展所长,方能克敌制胜。”
  屋门关着,雨声被隔绝在外,依旧响亮得犹如江海翻腾。卫戈早先搬了只小巧的风炉到这来,此刻正生着橘红的火,火上熬着药。
  林晗做起先生来,比阎罗王还要冷面无情,卫戈只得谨记教诲,像个知错就改的学生,一边替他倒药,一边对答提问。他取了一只小碗,用温水洗净好几遍,小心翼翼地斟出一碗灰黑的药汁。
  “还算不错。”林晗问了好几句,终于满意地点了头,脸上浮现出一股病态的潮红,在看到端来的药碗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苦,你来喂我。”
  卫戈一撩衣摆,在他床前坐着,拿着根小勺子舀药汤,细心地喂到他嘴边。

第50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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