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邀请28

　　“你让我怎么冷静？！”弗瑞大力拍着自己的脑门，就像这样能把他从噩梦里叫醒似的，“这小子把就差把洞察计划直接大白于天下了——他报废了我们整个计划！你让我拿什么去向理事会交代！”
　　“我没有报废它，”沃伦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记得强撑着为自己申辩，“你们可以照原计划启动它。”
　　“没错，等我们启动的时候全世界的人就都会接到一条信息——‘尊敬的公民，您好，我很荣幸的通知您，往后您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只要您有一点点犯罪的念头就会被立刻击毙’”弗瑞假声假气地学了一段客服人员的语气，而后一秒变回暴君，“——你是想让我们亲手掀起暴乱吗！沃伦·卫！”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沃伦打着哈欠，满心都是想找个柔软的靠垫睡一觉，他眯缝着眼，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就不错，稍稍垫起些脚尖，沃伦一仰头就把下巴搭了上去，口齿不清地说，“洞察计划本身和它的目的就是个悖论，能相信这玩意儿可以维护世界和平的不是自大的控制狂就是贪婪的野心家，是什么让你们认为充满私欲的人手造出来的东西就能完全正确、绝对公正的呢？地基都是歪的，还指望建造巴别塔……呼……”
　　“沃伦？”史蒂夫小心地单手撑住沃伦的头，让对方别从自己的肩膀上歪下去，等确定对方就是睡着了后，他无奈地勾起了嘴角——打从一开始史蒂夫就反对这个计划，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倒也算让他省去了不少心思，否则，他总是要为终止这个项目去奔走一番的。
　　弗瑞被沃伦最后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支持洞察计划毫无私心，但作为一个常年身在高位的官员，他也很清楚，作为一种智能武器，它终究不能凌驾于政府之上，虽然他也坚信，洞察计划的存在可以更好的消灭犯罪……
　　“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托尼走过来拍了拍弗瑞的肩膀，脚下的战衣铿然有声，他面色复杂地望了一眼睡得人事不省的沃伦，暂且压下了脑子里那些纷杂的想法，“都推给九头蛇不就完了——瞧，他们抢夺武器不成就打算让神盾局暴露彻底毁了洞察计划，没有人能改写这段程序，除非彻底毁掉这个系统。”
　　托尼的表情最后变得无比沉痛，仿佛他说的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来吧，老伙计，别那么死板，我和我的员工可是免费为你们提供了一整年的服务呢！”
　　身披战甲成功消灭了身高差的托尼，神采飞扬地搭着面色有所松动的弗瑞，哥俩儿好似地往外走去，趁弗瑞不注意，他转头朝史蒂夫挤挤眼睛，示意对方自家的好员工就交给他了。
　　美国队长心领神会，他收起盾牌，手臂一展便勾着沃伦的后背调换了一个姿势，后者咂咂嘴，对即将要被公主抱的事实一无所知。
　　对沃伦的能力，史蒂夫心里有所猜测，恐怕对方对精神力的控制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从他抱着沃伦一路走来也没能惊醒他这一点就足以见得对方消耗过甚。在史蒂夫还是个新兵的时候，超过身体负荷的过度训练也曾让他陷入过类似的状态里，他很明白消耗过度是什么感受。
　　两人回到公寓，沃伦的家眼见是不能再住人，所幸托尼的攻击力道控制还算精准，只破坏了沃伦那一间房屋没有波及到其他住客，否则他们今天恐怕只能去斯塔克大厦“打地铺”了。
　　将沃伦轻轻安置在自己的床铺上，史蒂夫这才发现他的小腿、脚底布满了细碎的伤口，有些明显是火器擦伤，而另一些——史蒂夫皱起眉头——全都是玻璃碎片。
　　从床头柜里取出纱布和消毒液，史蒂夫捧着沃伦的脚踝有些为难。
　　很明显的一点是，沃伦也有着比常人更快速的恢复力，但这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那些碎片已经深深地嵌在对方愈合的新肉里，想把它们取出来势必要造成新的创口。
　　“沃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史蒂夫一边搡了搡呼呼大睡的邻居，一边伏在他耳边高声呼唤对方的名字，很可惜，沃伦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意思。
　　深深叹了口气，史蒂夫绷紧了嘴唇，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伤痕累累的脚掌，力图“稳准狠”地解决掉这些“小麻烦”。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的脚包成这副样子的原因？”清醒过来的沃伦眨眨眼，懵擦擦地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双脚，简直像是穿上了一双厚厚的袜子。“碎片很多，你又流了血……”史蒂夫有些尴尬地看着沃伦拆掉绷带后那双瘦长、光洁的脚掌，“……愈合得真快。”
　　“精神力可以改变我的身体细胞代谢速度。”沃伦解释了一句。
　　史蒂夫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他握着手里原本打算给沃伦的湿毛巾，换了个话头，“你睡了一天一夜，要吃点什么吗？”
　　沃伦并不觉得饥饿，但他还是问道，“有……苹果吗？”
　　“我还是给你准备点三明治吧。”史蒂夫宽和地笑了起来，他摇头的样子就好像沃伦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的史蒂夫身上，为他淡金色的头发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沃伦咬着苹果趴在餐桌上看到这样的景象，觉得自己也暖乎乎的，他心里一动，竟好似忽然明白了那些人类艺术家口中的“美丽”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