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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梨攸觉得背后发麻, 赶紧和他走近了些。
越寒霄没管她,继续说:“甚至朝夕相处的家人, 早晨出门时是好端端的人,晚上回来可能就变成了鬼。但你不知道,你还是照旧欢迎他进门……”
“别说啦!吓人!”赵梨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背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知道你现在抓着的人是谁吗?”越寒霄任她抓着,音调却变得阴森森的。
赵梨攸脸色一白,蓦地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一个路人身上,刚要碰到路人,又被面前那人拦腰抱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僵硬地问:“你——你是人——还是鬼?”
“你说呢?”他单手搂着她的腰,低头去问她。
赵梨攸仰头往后躲避,腰都快折断了还躲不开,只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
“你还分不清我是谁吗?小梨。”越寒霄不再逗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赵梨攸如蒙大赦,一下子站直腰板扑进他怀里,想埋怨几句,但一时没说出话来。
“吓哭了?”越寒霄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这样抱他,但始终不习惯她的眼泪,放软语调解释,“我只是想说,鬼域里人人自危,没有信任可言,你务必要小心。”
“那你呢?我不能相信你吗?”她仍然战战兢兢。
“当然可以。”他觉得刚才说的那番话似乎威慑力过强了,把他自己都搭进去了。
赵梨攸瓮声瓮气“嗯”了一声,让她相信的,其实不止他说的话,也不止那声“小梨”,更重要的,是来自他身上的澜光剑的感应。
她在他衣襟上蹭干了眼泪,刚要抬头,又听他说:“你刚才差点撞到的那个路人,他其实,就是鬼。”
“你能不能不要说啦!”赵梨攸用额头顶了他几下,又害怕又生气,觉得他这段时间越来越过分了,他还不如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冷冰冰的,至少不会捉弄她。
“好,我不说了。你是不是该放手了?”越寒霄拍了拍她的胳膊。她置若罔闻,根本不想理睬他。
“快看,鬼车又飞走了。”
“谁这么好命?被鬼姬选中了。”
“没办法,就咱这长相,羡慕不来的。”
“……”
满街路人停下脚步,仰头观望鬼域夜空中的奇异景象。
“不抬头看了?想去断冥涯找九天玄火重塑澜光剑,我们也要坐那辆鬼车。”越寒霄在吵杂的人声里提醒她。
赵梨攸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只九头鸟拉着一顶血红色的轿子,从阴沉沉的夜空中缓缓飞过,发出车行一样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九头鸟唤作奇鸧,是大凶之物。你看它被砍断一截的那只脖子,还在滴血,血滴到谁身上,谁就难逃灭顶之灾。”
“那这些人怎么不躲?他们还抢着去接,不是找死吗?”赵梨攸远远看着奇鸧,它的血滴了一路,还没落地,就被人争先恐后地抢过去。
越寒霄还没说话,路边一个卖花的老妇人便说:“你们是新来的人族吧?好端端的,来这鬼地方干嘛?来了,可能就走不掉了。”
赵梨攸不敢直接和她搭话,因怕她是厉鬼扮做的人样。
“凡人沾上了九头鸟的血,不日之后会变成恶鬼。这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来说可能灭顶之灾,但在鬼域,这就是福泽。与其日日担惊受怕地活着,担心自己随时可能惨死在鬼修手下,还不如借九头鸟的力量主动变成鬼修,了却恐惧和痛苦,再去祸害别人……”老妇人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人不如鬼,做人不如做鬼。这在鬼域,本就是尽人皆知,天经地义的事。
赵梨攸边听边在数淋了奇鸧血迹的凡人,鬼车行经之处,淋了血的人成群结队,数也数不清。
那些人有的张牙舞爪,有的哭天抢地,有的仰天长啸。虽然眼下还没有变成鬼,那癫狂状态也比鬼好不到哪里去。
“鬼车这般吓人,还要坐吗?”越寒霄看着自己衣袖上的褶皱,知道她十分害怕。
赵梨攸咽了咽口水,坚定道:“要坐。你不是说只有坐鬼车才能去断冥涯么?我们必须得去。”
“笑话,你以为鬼车是你想坐就能坐吗?做梦。”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路过,嗤笑了一声。
赵梨攸小声问越寒霄:“他是人还是鬼?”
“是人,你看他满头大汗,他是刚才去淋奇鸧的血没淋到,现在才怨气冲天。”
“那她呢?她是人还是鬼?”她望向路边那个卖花的老妇人。
“你不必管我是人还是鬼,我只个是负责卖花的。”老妇人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在这对年轻男女身上来回流转,“不过二位想坐鬼车,怕是没戏。”
“为何?”赵梨攸抓着越寒霄胳膊,从他身侧探出半个脑袋。
老妇人慢悠悠地回应:“鬼域由鬼姬掌控,鬼姬贪恋男色,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但凡稍微有几分姿色的男子,都会想办法去见鬼姬,希望能被她相中。只有被她相中的人,才能坐上鬼车,离开鬼域,去一个极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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