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狐踏雾


  尚京慢悠悠的放下手中书,拿起一旁的茶,他故作不在意的问道:
  “在悔过亭,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砚九举了举胳膊,将手覆在胸前红玉处,轻声道:
  “白行鹿踩碎的那朵花,是我妈妈灵魂的碎片。”
  尚京拿着茶的手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砚九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
  “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生气,生气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那是一种完全的失控感,砚九的心绪向来平静,第一次被“生气”占领高地,真是有些可笑。
  砚九侧头看向尚京,他忽然意识道:“好像每次都是你救我。”
  尚京别开眼,兀自嘟囔道:“谁让你那么笨,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受伤。”
  忽然间,尚京意识到,不是砚九总是莫名其妙的受伤,而是貌似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有些大。
  是以,尚京喝了口茶,但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话干干巴巴:
  “其实也不怪你,是别人不好,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能够清晰看到,床上砚九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句完全不像尚京嘴里说出的话,让空气中的氛围都开始变得诡异。
  世界安静,砚九和尚京都不再说话。
  一些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慢慢蒸腾,但两人对暧昧都极为陌生,因此也分辨不出这种怪异氛围名为暧昧。
  只能任由怪异继续蔓延,尚京口干舌燥,一连喝了两杯冷水。
  偏偏鸟儿还在窗外叽叽喳喳。
  许久后,砚九才继续嘟囔道:
  “下次别救我了。”
  尚京意味不清的看着砚九,他抓住砚九话里的重点:“下次?你还要做什么?”
  砚九翻了个身,他背对着尚京,身体也蜷缩了起来:
  “我要去动白家的子弟,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岔子。”
  尚京了然:“你要找白行鹿报仇?”少顷,尚京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砚九将被子蒙在头上,闷闷道:“不用。”
  尚京纳闷:“我又没惹你,你蒙被子干嘛?”
  砚九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总是行为怪异,无理取闹。
  是以,他又将被子掀了开,以最平静的语气说着他对白家的认知:
  “只要白修诚不插手,白家也就那样子,仅仅也不过是一个年岁比较长的家族,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啊,白修诚,封阳在的时候,封阳是这术士界最为强大的存在。
  现在封阳死了,紧随其后的怕是就是白修诚了。
  ……
  半个月后,年关将至,到处一派喜气洋洋。
  砚九的伤好了许多,大家也逐渐忘记那日悔过亭,砚九浑身血污,艳丽如妖精的模样。
  白行鹿也仅仅在十天前才嘀咕过砚九。
  他吐槽道:“还生不如死?砚九当他是谁,能掀起什么风浪,半点灵力都没有的废物。”
  白家二婶在一旁满是讽刺道:
  “鹿鹿,你管那个废物干什么?他有什么能耐,他也就会过过嘴瘾罢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坐好你卦师的位置。
  最好能够把白行简挤出白家的决策中心,他们这一支真的是嚣张太久了。”
  白行鹿有些得意:“妈,你放心好了,我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的。”
  白二夫人一脸骄傲:“我儿子就是厉害。”
  香招书屋,砚九正在执笔写信,清安在一旁看着卦术的书。
  想起来什么似的,砚九抬头对清安道:“清安,你最近回山上去待几天。”
  清安不解:“小师叔?”
  砚九揉搓了一下清安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不适合看到小师叔不好的样子。”
  清安:“……”他的小师叔好像在摸狗狗的头发。
  砚九一直觉得清安品行正直,实在是件不可多得的事情。
  毕竟清安是顾七舟带大的,不长歪已经实属不易,他就不要把人往坏了带。
  然而这边清安却不以为然:
  “没关系,下山时师傅和我说过,说小师叔你脾气十分暴躁,品行十分不端。
  师傅要我学会习惯这些,不要给小师叔你添麻烦。”
  砚九皮笑肉不笑:“呵呵,你师傅还真是体贴。”
  清安一脸的崇拜:“师傅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砚九:“……”伪君子之最。
  ……
  这几日,年关将至,万象更新的日子。
  世家大族往往喜欢在这个时间算算明年的运势。
  元德已死,白行鹿作为后起之秀倍受追捧,最近,他已经被许多家族请去算卦,算得奇准无比。
  白行鹿一时有些飘飘然,现在他出门,哪怕旁人大了他好几十岁,都要叫他大师。
  白行鹿的利欲心一时攀登到顶点,他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在他最得意之际,一切变了模样——因为香招先生。
  第85章 白狐踏雾
  年关将至的时候,术士圈子里的聚会也多了许多。
  晏阳市,术士协会旁的演武场,此刻被装点的像个宴会场。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推杯换盏,或交流家族感情。
  其中白行鹿周边聚集了许多人,大家请白行鹿为他们预测吉凶。

第85章 白狐踏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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