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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例外。
萧枫今天必须得出门。他得去清理一些不安分的小东西。
他沿着路边走着,却透过雨幕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没撑伞,面色淡漠的直行而去,身上不沾半分水汽。
“秦琀?”萧枫顿住脚步,不禁扬声唤道。
也许是因为听见声响,少年转眸瞥了他一眼。却也仅此一眼,便又毫不停留的向前走去。
萧枫眸色一深,向左跨步拦到秦琀身前。
秦琀停住:“有事?”
一股无法反抗的压迫感骤然袭来,只是一瞬却叫萧枫险些跪倒在地!
他脸色苍白,缓了口气,并未因此退让,而是声线略微颤抖的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白衣人吗?”
秦琀眨了下眼,像是在好奇,“记得。”
萧枫深吸口气,道:“不久之前他现身了。”
秦琀神色浅淡的看着他,没接话。
萧枫也不在意,自己接了下去:“他打伤了我的……爱人。”
说到这儿,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
“我感觉你和白衣人是认识的。”萧枫继续道:“先前柳谦景拒绝得这么干脆,是因为你。”
“所以?”秦琀没什么反应。
萧枫神情诚恳:“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秦琀:“然后呢?”
萧枫握紧伞柄,“当然是,杀了他。”
“为什么?”秦琀眼中闪过抹细微的笑意,“为了你的爱人?”
不待萧枫回答,他又说:“可是,你又不爱他。”
萧枫一怔,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我怎么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别开玩笑了。”
盯着男人难看的脸色看了几秒,秦琀微微挑起眉梢,“你不恨他。”
“他伤害了你的爱人,你却不为此感到憎愤,反而像一个旁观了一场惨剧的局外人。”
“悲伤,怜惜,却也仅此而已。”
“所以,你似乎并不爱你的爱人。”
“那么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
说完,少年便径直从身体僵硬的男人身旁走过。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得人鲜血淋漓。
不爱,又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他萧枫看似高傲,却也只是个满嘴谎言的小人罢了。
男人苦笑:“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直到雨势渐小才重新迈开步伐。
……
秦琀随手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
这个屋子明明不大,却显得空旷极了。
因为少了个人。
秦琀垂下眼眸,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端坐着。
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
在外奔波数日仍未露疲态的少年背脊挺得笔直,却意外的透出稍许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是……思念吗?
那是碧色的眼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茫然。
看起来,叫人心疼极了。
“碰!”
肉'体和床铺碰撞的声响传来,本是闷闷作响,却像在不远处炸了个炸弹,秦琀瞬间惊起,赶到卧室,大力推开门。
血,星星点点的血。
柳谦景倒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青白,以一种轻缓的幅度呼吸着。
像是察觉到了动静,男人眼皮底下的眼珠堪堪转动些许,却无力睁开。
他像是有些急了,眉头愈发紧锁。
“……柳、哥。”秦琀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走到柳谦景身旁俯身,犹豫着伸手抵在男人眉间,轻触间冰冷的寒意让他指尖一颤。
“柳哥。”他的声音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轻柔小心得,让人鼻酸。
柳谦景虽受了伤且体力透支,但仍然保有意识,听见少年像是带着哭腔一般的呼唤着,只觉心都揪起了。
他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
少年水润的眸子就那样明晰的映到眼底。
“小、琀……”柳谦景艰难的抬手握住那只无措的停留在空中的手,缓缓收紧,仿佛昭示着什么。
“别……哭……”
秦琀一怔,眉眼低敛,“我没哭。”
“呵。”柳谦景咧嘴轻笑一声,“小、骗子。”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两个字像是被含在齿间,听不分明。
秦琀静默片刻,随后抬头看向自己未收回的那只手。
那只手很完美。除了被人硬生生捏出的红印。
良久,他轻声说:“疯子。”
“看来——”
少年悠悠的拉长语调,唇畔勾起抹妖冶的笑。
“——我们真是般配。”
……
柳谦景看起来伤得很严重,其实主要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其余都是些皮外伤,仔细清洗上药就没事了。
体力消耗更简单,从商城买瓶新上架的体力剂,给他喝了就行。
于是,还没在床上躺满一天,柳谦景便开始精神抖擞的对秦琀诉说"离别之苦"。
当然,过程中免不了要没皮没脸的对人动手动脚。
秦琀软软的挡了几下,最后索性岔开话题:“后天我们把训练量加大吧。”
因为柳谦景身体原因,他们把训练推迟了两天。
柳谦景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被毫不留情的拍开。他笑了笑,眼底尽是温柔:“怎么,被这次实验惩罚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