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教主醒了


  纪攸差点没能吸上那一口气,他压低了声音,克制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明易叹了口气,似乎也不知该从何开口,还是桑泽漆,并不避讳,直言道:“你可知,你为何会失去记忆?”
  纪攸有些怀疑地摸着自己的心口,听桑泽漆接着说:“你的体内,被养了一只蛊,名为“遵命”。顾名思义,你会不自觉地听从“遵命”的主人,在此之前,它会先将你原有的记忆清空。”
  纪攸攥紧了手心,他想过傅星齐极力隐瞒的事会是什么,但又如何能想到是这样?
  纪攸有些失魂地定在原地,看似平静地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遵命”已经逐渐威胁到你的性命,他的血,可以让蛊消失。”
  桑泽漆并未将话说得太明白,可凭这三言两语,纪攸便知了始末。
  “遵命”清的是他身为陆思衡的记忆,让他作为纪攸活了下来。
  傅星齐的血之所以能救他,除了因为他是毒娘子的骨肉之外,更是“遵命”的血引,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将他捡回天星教的寻揽月。
  “小攸,寻夫人纵然是有错,可教主对你,是真心以待的。”诸葛长森忍不住宽慰道。
  纪攸扯了扯嘴角,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冷冰冰的人,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他自然是真心以待,否则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以命换命,可他从来也是这般一意孤行,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坦白。
  就像他是“遵命”的血引,他便是命令者,而纪攸,只能是那个跟随的人。
  纪攸再未上前一步,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诸葛长森莽撞地追了上去:“等等!小攸,你不会是在生气吧?”
  “我不该生气吗?”
  诸葛长森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他尝试着维持冷静自持,可他不能够,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诉说着愤怒和无奈。
  “他是教主,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无权过问。我无权决定自己被种蛊,也无权决定自己被去蛊,我…”
  纪攸忽然静了下来,可他不像是消了气,更像是寒了心。
  诸葛长森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却无法解释。他不解地回去,苦恼地说着:“我怎么觉得小攸像变了一个人,他以前这样吗?”
  桑泽漆来到一旁,笑道:“说不定这才是原本的他,他是陆思衡,不是纪攸。”
  诸葛长森面露难色地看向张明易,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第八十八章 教主醒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他体内的“遵命”恢复到像以前一般沉睡,而不必醒来,也不危及他的性命。”
  桑泽漆的话,在他脑海里闪现了无数遍。
  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赌局。
  傅星齐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纪攸的睡颜,他安静如睡莲,对他们的此刻和将来都浑然不知。而傅星齐,任由那只蛊贪婪地吸食着自己。
  傅星齐残存着一丝游魂,浮浮沉沉地在屋内游走,他看到张明易愁苦着脸,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
  没一会儿,桑泽漆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身后紧跟着一袭白色长衫的纪攸,他衣带都未系好,只宽大地披在身上,瘦弱地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了,看到自己的模样更是脸色煞白。
  太好了,阿攸醒了。
  傅星齐闪过一丝欣喜,可紧接着,他便问起了缘由。
  张明易和诸葛长森不会贸然开口,可桑泽漆一定会。
  别说!
  别这么快告诉他!
  傅星齐想要阻止,可他只是一缕烟魂,只是一阵风。他眼瞧着纪攸生气地质问,又转身离开。
  也许一切就会这么成真,而他无能为力,因为他本就是靠着手段才将这人留在身边的。
  如果他是陆思衡,他或许会在天星教上习武,待上十年,但他一定会离开。他会比孟雁楼筹谋得更多,做得更狠,他身上背负的是血海深仇,他本该拥有的,该比陆溪山还要多的多。
  阴差阳错间,这笔血债却被一只小小的蛊虫变了戏法,成为了虚无。
  他成为纪攸的这些年,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忘却了。
  有朝一日,他若变回了陆思衡,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傅星齐所见的,便是这一天。
  傅星齐跟随着纪攸的身影,可没走几步,这人却突然转过身来,与他遥遥相对,就好似……能看见他似的。
  “阿攸。”傅星齐不自觉地开口。
  纪攸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望着,那眼神中有一丝执念。
  傅星齐感觉到自己被本体强烈地牵引,就好像在提醒他,不能就这么放手。
  ——
  纪攸醒来后几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早起练剑,吃饭喝药,下午便在元篱的房中陪她,元篱醒着的时候越来越长,令人欣慰的是,她仿佛真的认出了纪攸,在纪攸身边的时候总是很安宁,也没再发过疯。
  傅星齐就像围绕在他身边的清风,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只是,纪攸从没去瞧过傅星齐。
  傅星齐起初以为他是仍在生气,渐渐地便焦躁起来。可他如今不过如烟,既问不了他,也哄不了他,只能不断地绕在他的身旁。
  无济于事。
  “你说小攸是不是真的成了陆思衡啊?”他听见不远处,诸葛长森拉着元飞议论。

第八十八章 教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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