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1

　　静谧中透着沉闷，是那种学校里特有的，被繁重的学习氛围所压住的沉闷。
　　教学楼是有电梯的，不过平时不允许学生坐电梯。
　　几个人爬到二楼，楼梯口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学生们闲聊，江梦突然想到什么。
　　“你们想不想喝杯奶茶？”
　　夏栀问：“学校里还有奶茶店吗？”
　　“当然。”钟婉思道，“不过也是新开没多久，也就这学期才有的。”
　　稍一顿，她又神秘兮兮地说道，“而且就是宋屿他小姨开的。”
　　像是想到什么，江梦忽地补充：“宋屿是我们学本文由疼训裙午佴寺九呤爸依酒弍收集更新校画的最好的复读生。你看到我们走过来时的展示作品了没，第一排全是宋屿的。”
　　“我听说，他油画也画的很好。”
　　“外面已经有画廊高价收他的画了。”
　　钟婉思咂舌：“长相也很绝，不知道他今晚来不来上课，到时候我悄悄指给你看。”
　　夏栀默了几秒，心想，她是认识宋屿的，还和他做了同桌。
　　话尾余音消失没几秒，钟婉思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三角长凳给夏栀看。
　　“看见那个了么？”
　　夏栀瞥了眼，昏暗的角落里，长凳上面摆了个方盒，看着不像是香炉，倒像是铅笔盒。
　　里面也不是香，而是各种牌子的铅笔插在橡皮上，在香炉的外侧摆了一圈的颜料。
　　“那是什么？”
　　江梦：“拜宋屿的。”
　　“每次考试前，大家都去拜拜。求画神宋屿保佑考高分。据说上一届的时候就有了。”
　　夏栀讶然。觉得这也太离谱了，但她没好意思说，所以她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这能有用吗？”
　　钟婉思：“其实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我唯心！我狠狠唯心！！玄学救我狗命！！”
　　夏栀眨眨眼，想说什么，又觉得，只是想说点什么，然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梦看出她的想法，一副再学两天你就懂的神情，“美术人哪有不发疯的，硬撑罢了。”
　　咖啡小店可以在微信小程序里点单。
　　夏栀之前没点过，正慢吞吞地绑定信息。
　　江梦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点我的吧，请你喝。”
　　夏栀有点不好意思想拒绝，不过江梦满不在乎地说道，“下次你再请回来就好了呀。”
　　“那……谢谢。”
　　江梦摆摆手，“哎呀太客气啦。”
　　咖啡小店不大，一个柜台。
　　后面是咖啡机等其他工具，左侧的橱窗里摆满精致的小蛋糕。
　　江梦点了奶茶，夏栀就去点了蛋糕，准备分享给朋友们。
　　但里面人太多了，站不下。夏栀就在门口等着。
　　不过，钟婉思和江梦口中宋屿的小姨，她还是没见到。听说是有事没来，里面忙的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取走订单，几个人拐到四楼的校长班教室，里面学生几乎都坐在位置上。
　　每个人都是咬着面包边吃边画。
　　夏栀被这阵势吓到，悄悄地扯住钟婉思的衣角，“作业，这么多吗？”
　　“你以为呢！！”说起这个钟婉思就满眼哀怨，满脸的悲壮更是堪比上刑场，随后回到座位上就匆忙拿出速写板。
　　夏栀也回到她的位置，左侧空着。
　　根据何文的描述，她旁边应该是宋屿。
　　她余光瞥了眼，宋屿画板上的素描纸被纸胶带贴了一圈，还有幅没完成的作品。
　　《卫生间一角》。
　　整体作品朦胧又灰，看着像照片似得。
　　夏栀认真地看了会儿，忍不住感慨。怎么能有人把沐浴露瓶口的乳液也画的如此逼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瓶口流出来般。
　　还有牙刷，毛毛的质感像是要从纸面跳出来，就连镜面的反光都能衬出光影，既轻又重的感觉。明明如此黯淡的画面，黑白灰却恰到好处的拉开了。
　　其实她从小就很羡慕林岁，准确地说，夏栀羡慕的是所有会画画的人。
　　他们的双手如此具有创造力，能勾勒出各种各样的世界，就好像可以亲手编织出梦想的乌托邦。
　　这样的能力，让夏栀向往。
　　踏入艺考行列，她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不是玩笑。
　　速写课，对于夏栀来说，尽管很努力地在听老师讲什么，可还是很困惑。
　　不过她的任务和其他同学也不同，老师给她发了本书，让她先从大动势开始画起。
　　大动势的感觉，是富有动态的火柴人。
　　夏栀闷头画了半天。
　　握笔的姿势让她手腕都僵硬酸痛，结果抬眼一瞧，歪七扭八的。
　　好家伙，火柴人像是奇行种。
　　夏栀低着头，尽量用手肘两侧挡住自己的速写板，尽管根本没人朝着她的方向看。
　　可她自己还是觉得窘迫，脸颊火辣辣的，就感觉头顶棚有眼睛盯着她似的。
　　这么一节课，夏栀擦了画画了擦，火柴人还是奇行种，没有丝毫改变。
　　偶尔有几次速写老师从她身后路过，她心都要提起来跳出嗓子眼。
　　因为画的实在太丑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
　　直到课都快上完了，门口有两个人影才慢悠悠地进来，若无其事。
　　是宋屿，和他旁边的瘦高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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