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线轴


  孟知言扯了扯叶海心:“小宋大人你虽然不喜欢,但我俩想看很久,能去一叶知秋逛一圈吗?”
  宋观玄一愣:“去吧,只是西院那边打理得少,当心枯枝。”
  孟知言拉着叶海心往外走:“那我俩看完就走,你不用挂心了。”
  两人快步消失在门口,宋观玄的目光挪到高重璟发愣的脸上:“怎么了?”
  高重璟坐到叶海心刚才的位置,一点点收罗着棋子:“你不喜欢一叶知秋阁?”
  宋观玄神色闪了闪:“太偏太远太阴凉,我有些受不住那边。”他托腮看着高重璟:“你想去看,我就陪你去。”
  高重璟眸光收敛:“也没什么想去的。”
  他记得一叶知秋阁,临水而建四面可洞开。字是先贤提的,东西也是原来带的,就是门窗偏薄四季都冷。
  可是宋观玄喜欢,从来叫人议事都在那里,后来才在乾都传得山雨欲来。
  宋观玄瞧着高重璟神色,不知为何也看出一点避讳:“也好,下棋耗了精神,我其实也走不得了。”
  他盯着指间,想起这一叶知秋高重璟在皇宫里按原样造过一个。只是墙厚窗严暖炉旺盛,支开窗户外头是错杂枫树。
  宫里那个字是他题的,偶尔进宫会去那呆着。
  宋观玄也不喜欢那里,伸手不分黑白将桌上的棋子拢进盒子:“别清了,看得眼晕。”
  高重璟也一股脑将棋子塞进盒里,索性将整个棋盘都合起来,起身收到架格上去。
  他背对着宋观玄问道:“不大舒服?”
  宋观玄靠在椅子里,随口说:“昨夜被梦魇住了。”
  高重璟闻言一愣,手里棋盒差摔下来,在架格上磕了几下才放好。他清清嗓子:“严回春瞧过没?”
  “没。”宋观玄瞧着那骤然用力的背影,藏下笑意清淡道:“魇得厉害时突然解了。”
  高重璟后背一僵,脑中闪过早上宋观玄薄唇微张的抽泣模样,默默对着架格面壁。
  “那,那就好。”
  “嗯,挺难得的,我往日都要魇得透不过气,可能是这药安神吧。”
  高重璟见他没有多想,松了口气:“严回春听说你久咳难眠,似乎调了方子。”
  宋观玄嗯了一声,默默看着高重璟在架格上屋中生有的收拾。
  空了半晌,高重璟终于准备坐回来。
  “我像是哭过。”
  砰。
  高重璟膝盖撞在桌腿。
  “梦得难过?”
  他扶着桌角坐下来,腰杆挺直看着桌面上的茶杯。
  宋观玄绕开梦境,说道:“枕头都哭湿了。”
  高重璟蓦地神色紧张,也没管桌上的茶杯,忽然去探宋观玄手腕:“你可是醒来又吐血了?”
  温热顺着手腕传来,宋观玄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摇头道:“没有,寻常梦境,迷雾四起我迷路了,急哭的。”
  他反手抓住高重璟的手腕:“你看着没再发热,好全了?”
  高重璟松了口气,只怕引得他病发:“好全了,好全了。你别担心,我还去找严回春看了,说也不是发热,只是题想得太久没睡够所致。”
  宋观玄笑出声:“辛苦在太和殿做题了。”
  高重璟转开话题:“你和叶海心说什么了?他说他明白了。”
  “没什么,算术上的事情。我想问他学了,到时候好给你用。”
  高重璟闻言连连摆手:“算术实在于我没有大用,考过了就不必再看了吧。”
  他瞧着宋观玄:“你就为了学这个?”
  “还有一样。”
  “什么?”
  宋观玄支着头,笑意在眸中深藏:“泪水许是咸的,是吧,高重璟。”
  第70章 线轴
  宋观玄扯了两下风筝线, 仰头雨燕纸鸢在蔚蓝的空中起伏。
  一阵劲风,细线吃力猛地带过,在指间割出道长痕。
  他飞快松手, 线轴滚动如轮。不过一会那只风筝线放完, 彻底飞到云端里不见踪影。
  宋观玄呆呆看了会,药棉递到忽然面前。他顺手接过按在指间,却看见解天机的袍子一闪而过:“解大人?”
  “高重璟说今天风大,小宋大人放风筝容易被线割伤,叫我来的时候捎带这个。”解天机卷起袖子和宋观玄一道坐在游廊檐下,将手里的纸包塞进他怀里:“又长一岁啦,小宋大人。”
  宋观玄解开纸包红绳, 白玉如意坠子下压着一本新书。挪开穗子一看, 小兔子种花。
  “多谢解大人。”玉在手中缓缓升温,他翻开书,扉页写着顾衍赠的字样。宋观玄脸上笑意蔓延,感叹道:“小兔子都做了十来年活计了。”
  解天机将书拿过去看了眼:“玉是我赠的,这书……哈哈哈,顾衍快送了你一整套了吧。”
  解天机将书本翻得哗哗作响, 随口道:“这几日太和殿为邝舒平和南方的事情焦头烂额,顾衍在那边议事几个通晚, 今天在我那说胃疼蹭粥喝, 恐怕过不来。”
  宋观玄闻言,想起高重璟前日也劳累的模样, 关心道:“顾少师还好吗?他平常不轻易病痛的。”
  解天机脸上的笑意敛了敛:“都是他以前在朝堂拼命时落下这旧毛病, 你别担心。我听说高重璟想得脑袋冒烟, 也在你这蹭药喝呢。”
  宋观玄笑了两声:“脑袋冒烟, 像是不假。”

第70章 线轴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竹马他弱不禁风最新章节章节

正文卷

竹马他弱不禁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