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敢乱写183

  可惜天乙和卫南如今了无音信,两人自西行传来带血信件后已经快有十日没在传消息了。
  “你手流血了。”杭与安不知拖着两袋什么东西,背后的草地上一条深深的血痕,却没有递上伤药。
  “药也尽了?”
  “不是。医师死了,我给拖了回来。”杭与安淡淡:“西南边的山体土都干裂了,似乎布了埋伏在洼地。”
  “他们快要按捺不住,可见昨天我们收缴的兵刃虽有官造嫌疑,却并没有援兵再来。”高重璟望着天候,有时一阵轻云飘过都要欣喜片刻:“那边地势最好破开,如若真的交战不好不坏,我们在缓处拉扯一番以少胜多尚且可能。”
  “真的会下雨吗?”
  高重璟眉头紧蹙,指了指远处攒动的灰蓝身影:“天师?”
  这衣服几分眼熟,很像宋观玄太虚观的服制。
  杭与安觑了一眼:“是,这衣服颇像小宋大人的服制,应该是没错了。”
  高重璟当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还以为自己这几日梦里老见到宋观玄,眼花看错:“什么宋观玄的衣裳?”
  “我也是来了这边才听说,这天师身上的衣服是从小宋大人那里来的。一开始借着玉虚观的名头,后来自己成了异教。都说衣服是真从玉虚观的人身上扒下来,就从前在临溪那边,叫什么李道长。死在水里,人都泡浮了,衣服都没坏。”
  高重璟听得只觉得恶心无比,李休其这人当初在玉虚观拿符纸陷害他也罢,竟然偷了宋观玄的衣服穿在身上,还叫人扒了去做这事。
  他不知玉虚观是什么讲究,旧衣是不是会有损本人。李休其非得偷这身衣服,高重璟想要寄信去问,现在又不敢乱写怕被看出困境平白让人担忧。
  “怎没人上报玉虚观?”
  “这天师有些本事,我看这不下雨八成是他捣的鬼。”杭与安话一出口,自知言语有失:“殿下恕罪,这几天频繁交战大家都有些烦躁。”
  高重璟默默无言,搭箭开弓对准林中那道身影。可惜距离太远,箭头在影影绰绰的树木间来回一遭,始终找不准位置。
  但那道身影蓦地停了一下,似乎朝着这处高点看来。
  一只信鸽扑到面前。
  在下能通生死,愿做殿下国师。
  高重璟猛地捏紧纸条,心中顿生出嫌恶。只见那人似乎又近前些,就连举止似乎都刻意做出宋观玄的样子。
  咻——
  箭羽朝着那人飞出,凌空击中信鸽,被他逃了。
  高重璟冷笑,连他身上的生死都看不出来,什么破天师也敢穿宋观玄的衣服。正沉思间,似乎听见营帐方向的惊呼声。
  乾都,夜色愈沉。
  马车穿过寂寂街巷直朝乾都西门而去。
  邝舒平在马车里坐得和宋观玄隔着楚河汉界一般,几乎要嵌进车壁。
  宋观玄换了玉虚观的羽衣,简中带繁十分轻便。先敬罗衣后敬人,他不打算每个驿站都解释。
  “信使都是训练多年身体康健之人,你可想好了。”
  宋观玄只是一句:“我不去,高重璟难解困境。”
  邝舒平面露难色,再次问道:“我和你一起去?”
  宋观玄睨着邝舒平:“那你是不打算回来了?”
  邝舒平哑口无言,手边的药箱里塞着严回春太医院的袍子。他看宋观玄这身玉虚观的服制扁扁嘴,这样骑马过去再好看的衣服也要糟蹋完。
  “你打算回来吗?”
  “当然。”
  马车自出宫后换过,穿过城门疾驰着朝城外驿站而去。宋观玄没有心情照顾邝舒平的不安,心里记挂着高重璟这四天来到底如何了。
  “要不要带点防身的东西?”
  “你见哪个劫道的敢去截八百里加急?”宋观玄束起长发,玉簪挽得干净利落,簪头上金饰闪着一丝月辉。
  “宋观玄,你——”邝舒平就没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即便是许生平,那还要回头一顾:“八百里到不了,驿站尚且换马,马都能跑死。宋观玄,你,你这身子还不如许生平呢。”
  “你真是奇怪,许生平死不死你一次次的不在乎,我死不死的你倒是担忧了又担忧。”宋观玄蹙起眉头,专往人痛处上戳。
  邝舒平语气里掺进不耐:“我与阿生,和高重璟与你不一样。”
  “邝将军能疾行回朝,是身强体健。我自然也可以去,是东凌气运。我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也不打算死在种芒山。你大可放心,就算真死了,我也留句遗言说放过邝将军好不好?”
  邝舒平身上一僵,要真的留这遗言,他邝舒平的日子才算是彻底到头了。
  他踟躇片刻,叹气道:“第一个半日稍作休息,往后一股作气,不论如何不能停下。”
  宋观玄点头:“多谢。”
  如今出发,最迟第三日午前应当能到。如此过去六天有余,上辈子邝舒平在破阵之时守过十日。自己气运未尽时,扭转局势也许三日。
  宋观玄算了算,不好不坏。横卢到底东凌之地,屯钱养的散兵没有那么多支援,六日也来得及。
  至于赶赴种芒山这千余里,他把握不多,到了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高重璟的困境他只是心有所感,微妙的心思牵着他往高重璟身边去。
  气运是真,与高重璟……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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