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言雨199

  “你看见之前的信了?”高重璟凝住,两手僵在空中。
  宋观玄抽走高重璟那的信纸,在他两手各放了一只信鸽。嗓音清和:“当然, 全是血迹不是?”
  卫南困在疫病之中难以脱身他想过,只是宋观玄本来筹划着卫南会去陆安城, 这样或许顺手帮一把许生平。
  只是不想卫南走得那样偏远, 照天乙信上所说,两人翻山越岭从天灾匪盗中穿过, 只是为了置身疫病正中。
  高重璟温声道:“你派去的, 自然不会有事。”
  宋观玄偏头看向高重璟, 他两手端着鸽子颇为好笑, 又抓起一只放在他肩头。随后在他胸前推了推, 刷地把竹帘放了下来。
  一连几日,宋观玄那窗前就像是花鸟铺子似的,信鸽来了又走。
  杭与安蹲了几天,没等到烤乳鸽的材料,连带着高重璟也跟着猫在窗边等。
  “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你说我怕谁?小宋大人?”杭与安盯着窗沿:“我叔父之前在乾都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你看看现在,他们不把我养好都不敢送我回去。”
  “就因为这个?”
  “你不懂,别看他门都出得少,小宋大人有小宋大人的本事。”
  “一天到晚我不懂……”高重璟只想踹他好腿。
  高重璟话音未落,杭与安半好不好的伤腿已经退出去老远。他微微抬头,宋观玄果然站在窗口看他。
  高重璟理了理衣袍:“你猜今日的粥是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我发现你故意抹在勺子上的盐粒了。”
  宋观玄直摇头,每天桌上都放着粥,就是没有一天猜对。高重璟丝毫不放在心里,昨天在粥里放了醋,他差点觉得自己嗅觉也出了问题。
  高重璟揣着袖子进屋,收不住笑意:“还是咸的,我就知道你要这么想。”
  宋观玄跟着笑了两声:“我明天必然猜中。”
  “盐粒尝得出?”
  “一点点而已,可能心里想着就尝得到了。”
  高重璟拿护腕把袖笼绑起来:“明天我们出去买吃的吧,你来横卢门都没出过。”他绕到宋观玄身边,蹭着他肩头看信:“陆安还在暴雨?”
  “陆安怕还要决堤,不知道纪安斌的人过去人手够不够。都说陆安城内关门自救,外头哀声遍野。”宋观玄愁眉不展,信件捋了几遍:“若是不行,我过去试试。”
  “你真信这个?”高重璟拉着他手腕叫他转过来:“种芒山我只觉得是你我……”
  宋观玄顺着那分力道,抬眼与高重璟对视:“高重璟,你觉不出气运对不对?”
  高重璟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真的觉得出这东西?”
  自那天住到重华殿,宋观玄隐约感觉有所变化。气运本来缥缈,但临近时点似乎有所起势。若不是高重璟被困在种芒山,宋观玄几乎觉得水到渠成才是真正的天意。
  他沉默片刻,斟酌道:“就像是枯竭的土地缓缓恢复生机,我觉得气运陡盛。”
  “因为我?”
  “嗯,因为你。”
  “那你怎么不见好?”高重璟让自己面上毫无波澜,就像在说寻常事情:“我摸过你的脉,和在种芒山上一模一样。”
  宋观玄无声地瞧着他,悠然开口:“这是药力作用,其余的我也不知道,得回了乾都让严回春看过才能有答案了。”
  高重璟心中略微挣扎,他疑虑已久。何况杭与安那人又说看宋观玄,好像看游魂似的,心里越发不安:“只是脉象奇怪?”
  宋观玄与高重璟靠得近,细微动作难逃眼中。他见高重璟担心,不大自然地想让高重璟别惦记着这事。
  “脉象奇怪但气运陡然恢复许多,我有几个猜测。”宋观玄坦言道:“一来可能这药性太烈,伤了我的根本。不过我这根本早就不怎么好,可能也坏不到哪里去。”
  “二来?”
  “二来嘛,气运似有涨消,我命重身轻,一点代价罢。”
  高重璟听得眉头紧锁,急忙道:“什么代价,为我的代价?”
  宋观玄眉目舒展:“不是,或许是我气运的代价。不然这国师之位掌教之名得来平白无故,岂不是不大公平?”
  高重璟听得想笑,心里却是抓挠过一般:“你问问这公平谁想要?杭与安这几天发疯要吃烤乳鸽,还不是因为腿伤了好些时候心烦了。你这反复病苦,我看谁爱受谁受去。”
  话音陡盛,在屋子里回荡几圈。
  宋观玄转转手腕撤出高重璟的禁锢,默默收了桌上的东西,背对着他说道:“那可不行,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国师可以换,你高重璟可只有一个。”
  像是将刚才的回声收敛了一般,屋内又静得可怕。
  风吹过帘栊磕在窗框,一声又一声。
  高重璟在宋观玄看不见的地方摇了摇头,贴上来轻声道:“宋观玄也只有一个。”
  翌日。
  绝无仅有的宋观玄盯着粗布衣裳发愣:“我们穿的这样阴暗,是要去地里偷瓜?”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没有花的衣裳了。”
  “你不觉得我们出去掩人耳目,更应该穿得花里胡哨吗?”
  “花色太粗糙,我怕你穿了不舒服。”高重璟已然换了衣裳,远看像个院卫似的:“换了衣服我们出门去。”

第104章 言雨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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