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药油


  谋?这里哪个人不会谋?
  父皇年纪大了,该让权了。
  只要他比这世界还疯,这世界不就正常了?
  可这些人渐渐开始求他一怜争他一顾,要为他出生入死,要请他长命百岁。
  他斜倚御座: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沈扶砚前几辈子没体会过至高的权力至诚的忠心,但想起有个叫贺朝澜的。
  做质子回朝的路上大雨泥泞,他一双赤足备受羞辱。这人折缨去甲跪伏在地,叫他踩着脊背上车。
  雨是冷的,泥也是冷的,脚下的脊背却是滚烫。
  沈扶砚微笑,把他找来。
  惟命是从忠犬攻x礼崩乐坏病美人受
  1v1 HE
  第25章 药油
  高重璟候在三清殿外, 直到晚课颂过。殿门一开,他便探头朝里望去。
  布靴齐整整地从宋观玄身边经过,殿中只剩下他一人, 跪在混杂着好奇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中。
  不一会, 弟子散去,木门大敞的殿中顿时清净下来。
  宋观玄背对着他,跪了两个时辰依旧身姿端正。
  高重璟跨过门槛没说话,步子挪了挪。
  又回身把入殿的大门关上,终于弄出点声响,这才走到宋观玄身边。见宋观玄垂手跪得笔直,没话找话:“你的香呢?”
  宋观玄偏头看了他一眼, 还未开口, 就看见高重璟暗深的鞋面。
  外头站在雪地里,像是冻了许久。
  宋观玄声音有些哑,语调浮得厉害:“在香炉里插着。”
  高重璟看向桌上香灰成堆的小炉,有样学样地在垫子上拜过,跪坐在上头清清嗓子,“你这要跪到几时?
  宋观玄身上乏懒, 含糊不清道:“应当还有半个时辰。”
  这声音莫名带着些软糯,似乎在示弱一般。高重璟心中动摇, 稀里糊涂应着:“怎么别人都是只跪半个时辰, 你跪了这么久却还剩下半个时辰?”
  宋观玄微微仰头看着的三清,轻轻道:“这香还有能燃三日的呢, 三清殿里你说什么胡话。”
  高重璟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我只是觉得奇怪。”
  宋观玄听着他沉沉的声音:“你鞋子都湿透了, 回去换了罢。”
  “鞋子?”高重璟无甚感觉, 他想说不冷, 但瞧着宋观玄不准备先走的样子, 又说:“是,冷得很。”
  想问的事情倒没有那么要紧,宋观玄昨晚还在发热。跪香是为了自己,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宋观玄见高重璟不动,神色松了松。高重璟还没明白跪香的意思,想着带他一起回去歇着。
  他耐下心来,循循道:“这纸怎么就写着写着烧起来了呢?”
  高重璟一怔:“我这运气真的太差了点。”
  宋观玄淡淡:“有我在,你的运气怎么会差呢?”
  高重璟立即警觉,朝着他脸上看去。宋观玄每每揣着答案考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原来他从小有这习惯。高重璟想起那些旧事,心里更加郁闷起来。
  宋观玄并没有等他答话,先问道:“那么是笔有问题,还是纸有问题?”
  洗得有些掉色的道袍一角垂在地上,离玄色衣摆不过一步距离。
  高重璟愣着丈量了会,没想到宋观玄还会同他细问,小心翼翼道:“什么意思?”
  宋观玄目光随着香炉上的烟尘,缓缓徐徐道:“若是晚上噩梦连连,许是日有所思,许是床的位置,许是买了什么让人惊惧的东西放在房中。事情总有个原因,什么让它烧起来呢,是墨水还是符纸。”
  轻缓的话语流淌进高重璟耳中,一同他的耐心。
  高重璟想了想:“都有可能吧。”
  宋观玄沉思片刻,仰头看了看三清:“那就要看是怎么烧起来的了。”
  “你的意思……这本与我无关?”高重璟细细回想,有些懊恼:“我实在没留意,只记得桌上的火势一下子窜到符纸堆里。”
  宋观玄微微侧目,高重璟想得这样快他倒是意外,顺口安慰了两句:“这不重要,你明白不是你的问题就够了。”
  宋观玄的笃定断了高重璟的胡思乱想,若是要信运气好坏,没有比宋观玄一句话更加可靠的了。
  闲下心来,高重璟揣摩着:“李休其要害你?”
  宋观玄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声音轻淡:“责问同门,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你可还有剩下的符纸和墨水?”
  高重璟有些不甘:“都烧光了。”
  宋观玄压低声音道:“无事,我们换个方法。他学了这些江湖上的方子,定不是第一次用,我会还你个公道的。”
  他说完这话,又咳了几声。实在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高重璟伸手扶住了他。
  高重璟终于借此机会看清宋观玄,他眼眸清亮,脸色却不大好。
  他刚想再开口劝宋观玄回去,门外响起常行江的敲门声:“师叔,是我,你还跪着呢?”
  常行江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着三炷香进来了,见到高重璟现在也不好拜,握着香在宋观玄另一边跪了下去,拜了拜上头的三清。
  常行江来换供果,拜过之后,将换下的糕点食盒放在宋观玄旁边:“晚了厨房没东西吃,我来给师叔请一点。”
  高重璟跪在一旁,余光偷偷瞟向两人。忽然起身寻来三炷香,往香炉里一插,也跪了起来。

第25章 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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