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此毒非毒96


  卫南没好气道:“疼死他之前,打点热水来吧。”
  高重璟立刻动身,元福见状跟了上去。
  卫南见二人出去,才凑近了悄声道:“小宋大人,这不是中毒。”
  宋观玄抬了抬眼,他在走回来时已经隐约有些预感。他看了眼卫南眼中的担忧:“我知道,这是警告。”
  “严大人说在宫里少说少错,只是小宋大人要是死了,我这医术研究也缺个好对象。”卫南再诊脉,已然无事了。
  宋观玄费力牵了牵嘴角:“放心,我信你的医术。”
  他面若覆霜,眸子却是清亮。
  高重璟走进来,极其顺手地绞了布巾,小心翼翼托起宋观玄右手。那血接了半盏,终于变回正常的殷红颜色。
  只是这手凉得厉害,泛着失血的青白。
  高重璟心中又是担忧占了上风,可宋观玄却将手收了回去。
  “卫南说已经没事了,害得殿下担忧一场。”宋观玄此时昏沉异常,,一时疏忽重操起拒人千里的旧业。这话脱口而出竟然觉得有些舒畅,还是这样的话说得顺口啊。
  高重璟试探着朝宋观玄看了眼,断定眼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将温热的布巾搭在他手上:“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重华殿里。”
  说罢踟躇着出了偏殿。
  宋观玄一身冷汗衣裳湿透,不一会换洗的东西就送过来。他磨磨蹭蹭地换了,又靠在床边歇着。连中衣都是是新制的,穿着有些偏硬。
  卫南担忧他又要发热,留了方子在。
  巧了,这回却像没事人一样。除了虚乏得厉害,倒也没什么不适。
  宋观玄有些遗憾地望着药方,这时候要是病一场也不差。
  为的什么呢?晚几日搬到留园去?还是说再去主殿蹭一晚将今天的怀疑解开?
  他总觉得不太顺畅,竟也想到不如烧晕过去逃避一番的荒唐事了。
  宋观玄坐在床头笑自己,怎么,越过越差劲了不成?
  这时门轻敲了两下,抬头一看,却是承吉殿的元禄。
  说着叫我享清闲,清闲却不让我享受啊。
  宋观玄紧了紧长簪:“带路吧。”
  重华殿里。
  高重璟正找了顾衍留的文题奋笔疾书。
  元福凑上去换了盏明灯:“殿下,东西都给小宋大人送去了。”
  高重璟笔锋一顿,眉心紧蹙。
  元福窥他神色:“小宋大人那退热的药要不要先备着?”
  高重璟被这话问得写错了字,咕哝道:“我又不会医术。”
  元福瞧着高重璟像把干柴模样,顺手点火:“卫太医嘱咐这法子虽连根拔除,寻常人受着都要温养几天,小宋大人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了。偏殿我要不着几个人过去……”
  高重璟倏地站起来,笔一搁:“看看去。”
  时已入夜。
  宫道两侧点着拢纱绢的宫灯。
  高歧奉背着手站在桃枝下,眉眼埋在阴影里,金线密织的海浪纹层层叠在肩头。
  晴蓝衣摆拂过宫灯,宋观玄分心留意高重璟选的缎子居然暗线流光。
  “听说小宋大人又病了?”
  宋观玄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参见二殿下,微臣哪一日有好过呢?”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替我择吉日连累的。”低沉的声音掩盖在灯光下,透着危险的气息。
  宋观玄冷淡道:“微臣领陛下旨意到礼部,见礼部日日操劳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高歧奉转过身来:“吉日不至岂不是还需国师气运轮转?”
  “微臣没有那样的能力登天改命,吉日若到,自然顺遂。”宋观玄躬身,划清界限。
  高歧奉缓缓勾起嘴角,昏黄的灯火在眼底明灭:“吉日我等得,存意堂那位听说救过你一命,他等不等得你可以考量。”
  “考量什么?”
  “小宋大人,不自称微臣了?”
  宋观玄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不再如往日那般惧怕。
  此处是宫苑深处,高歧奉又能将他如何:“二殿下若是无话可说,微臣告辞了。”
  “不急。”
  骨节分明的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扣在原地:“我还要送小宋大人一件东西。”
  “多谢,不敢承受。”
  高歧奉深邃的眸子藏着杀机:“你就不问问是什么?”
  宋观玄被卫南下了那几针,现在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平淡道:“什么?”
  高歧奉欺压无果,拿住他也没了趣味,放开他的手:“乾都风雨。”
  宋观玄笑了笑:“春末雨急,那殿下可当心湿了鞋袜。”
  高歧奉轻哼一声,在宋观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错身消失在宫道深处。
  宋观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力道似乎又迫得银针刺破的地方出血了。
  乾都风雨,谁和你玩乾都风雨。
  宋观玄掸了掸高歧奉碰过的地方不存在的尘灰,转身朝着重华殿走去。
  昨夜他确是故意,怪不得高重璟觉得他自己被算计。
  这话往太和殿一传,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该出宫时,出宫的时机便等着他。
  宋观玄心中有了把握,气运之说不假,他又怎么会输呢。
  桃林蔓延到凉亭下,庭中站着熟悉的身影。
  宋观玄勉强迈开步子,径直朝着亭子走去。

第52章 此毒非毒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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