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段毅见薄晴烟没认出来自己,主动介绍道:“我是林霁青的朋友,之前一起吃过饭的。”
  他这么一说,让薄晴烟有了点印象,她眼眸微抬:“你找我有事?”
  “霁哥他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就要走了。”
  薄晴烟不太在意地点头,“嗯,林霁青让你过来找我的?”
  “不是。”来之前,段毅是揣着对薄晴烟满腹的抱怨,可这会儿话才说上两句,他气势就弱了下来,“是我自己。”
  “因为是我对不住霁哥,如果不是那天我吃饭乱说话,你和霁哥也不会闹成这样。”段毅越说越低落,脑袋恨不得埋进领口,“你知道吗,霁哥他前段时间高烧四十度,昏迷的时候还不停地喊你的名字。”
  “烧刚退,霁哥就跑到你公司来见你,不过那时候你正和其他男生聊得开心。”
  “认识霁哥这么久,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伤心,他真的很在意你。”
  这男生话里话外,有点要替林霁青讨公道的意思。
  段毅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薄晴烟听得有点烦了,“要祷告去教堂,我不是神父,也懒得听你在这里自我忏悔。”
  “更何况,这些话你没必要跑过来和我说,就算我和林霁青有什么,让他自己来找我。”
  三言两语,就这么打发了脸色涨红的段毅。到底是年轻,只有毛毛躁躁的冲动,他碰上薄晴烟,不出意外的满鼻子灰。
  等到段毅灰头土脸地走了,旁边的小助理凑近,“晴烟姐,这男生谁呀?”
  “没谁。”薄晴烟稍抬的眼眸暼向窗外,万里晴空一览无余。停顿片刻,她拎着包往门口走,“我下午要请个假,有事找高崇宁。”
  早秋的凉意在日头下晒暖。
  谢冉冉挽着薄晴烟一脚踏进了酒吧的大门。她们两个来的算晚了,朋友们已经聚齐了大半。酒吧在负一层,沿着装修别致的入门一直向下,便能看到光影暧昧的展厅。
  人不多,放的音乐也舒缓。
  薄晴烟和几位朋友打过招呼,便窝在了沙发里。她目光时不时看向手机屏幕,即便此时的音乐再轻缓,但心烦气躁的感觉涌入心口,像是有什么在沉闷中冲破。
  她指腹数次点开了林霁青的头像,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许久前。再往上翻,薄晴烟眼眸划过异样情绪。
  这些记录,她到底还是没舍得删。
  现在是下午两点十五分。
  这个时候,林霁青应该到机场了吧。
  要不要问候一声?
  算了吧,也没什么好说的。
  薄晴烟敛过眼眸。
  几个老同学看得出来,薄晴烟人虽然在这,心思却全然不在。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
  倏地,嬉闹的吵嚷声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我好长时间都没见到晴烟姐了。”人群里,有个男生端着酒杯靠近,“上次你们聚会,我要不是在外地出差,怎么说都要推掉工作去见晴烟姐一面。”
  薄晴烟懒散抬眸,方才仅存了两秒的失落,立刻恢复如常,她侃他,“差不多行了。”
  “真的。晴烟姐就是我高中时期的女神。”
  薄晴烟洁白光滑的下颌被光影照得亮起来,能看见漂亮的弧度,她眼皮子稍掀,“就只是高中时期?”
  人群中迸发出哄笑声。
  过了会儿。
  有人提议:“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酒吧游戏,自然也逃不掉喝酒。
  三巡过后,瓶口转向了薄晴烟。
  “晴烟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薄晴烟淡声道:“大冒险吧。”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晴烟姐,不如就给前男友打通电话,跟他说我想你了怎么样。”
  起哄声顿时响起,喧闹不绝于耳。
  这群人玩得久,谁不知晓薄晴烟的脾气。她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来,所以他们也不过就是想诓薄晴烟认罚多喝两杯酒而已。
  这其中,只有谢冉冉是知道薄晴烟和楚梁分手场面闹的不太好看。她担心地看了薄晴烟一眼,蹙紧眉头,正想打断。
  就听见薄晴烟笑着,懒散地应声:“好。”
  她拨通了电话,却不是楚梁的号码。
  第15章
  拨出这通电话前,薄晴烟也不知道林霁青会不会接。
  她更像是借了游戏的名义在试探,在博弈。像是猎人发现猎物准备逃离前,别有深意的伪装。
  其实薄晴烟也做好被对方拉黑的准备。
  可电话到底还是通了。
  等待的提示音很漫长,像是钝刀慢吞吞地割着拧成团的麻绳。
  而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纠结。
  免提开着,薄晴烟此时的举动,仿佛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游戏内容。
  但没人知道,如海面般平静的表象下,涌动着什么样的暗流。
  在接近挂断的尾声,对方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略显空旷嘈杂的背景音下,是低沉平淡的少年嗓音。
  林霁青的态度淡漠疏离,感冒后的沙哑带了些许鼻音,“有事?”
  时隔几天,再听到他的声音,竟让薄晴烟有些时光回溯的错乱感。
  还真是冷淡呐。
  薄晴烟敛过眼底转瞬即逝的挣扎。她的心跳停顿半拍,呼吸慢慢地屏住。
  “我。”或许对于林霁青,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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