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青魂大人,我是替您教训他。您不知道,他到方才还不知悔改。这种人,不给他点苦头常常,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守卫颇有架势地指责着宵随意。
  “好了,你先出去吧。”青魂俨然没有过多在意守卫的强词夺理。守卫饶是心有不甘,也只得作罢了。
  第175章
  宵随意立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身上的灰尘,捋着乱糟糟的头发。
  他虽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师尊,但与那双眼睛对视上时,仍是分外紧张。
  他以为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神明大人这么个时辰孤身一人来见他,还把守卫支开了,大约也是来公报私仇的。他都做好了被挨打被谩骂的准备了。
  谁道那人却关心地问:“被打得疼不疼?”
  “啊?”宵随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青魂从腰间摸出一个小木瓶,递给宵随意,“我给你带了些药,你吃下,会让你的伤好的快些。”
  宵随意诧异得不敢动弹,却没伸手,“我没事,犯不着吃药。”
  忖了忖又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白日里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管束好自己,不会对您有任何不敬之举,还请大人念在我年轻气盛,莫要与我计较。”
  青魂愣了愣,递药的手举着维持了一会儿,终是收了回去,“不要便不要罢。”
  尔后道:“平日里……你向来克制的,今日倒叫我好生意外。”
  宵随意道:“大人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送药吧?”
  “确实……只是为了送药。不过看你生龙活虎的,看来我是多心了。”
  宵随意又诧异了一番,没接话,也不晓得怎么接。
  青魂选了一地坐下,将腰间的配剑拔出,搁在身侧,道:“我已经同你爹说过此事,他说……他说你是该被打,再牢里待几日也好。”
  果真是亲爹。
  青魂接着道:“族长那边我也去打过招呼了,你只要在牢里呆满三日便好出去了,也不会真的做什么惩戒。这三日……便要委屈你了。”
  委屈?
  宵随意不解,人人都道他亵渎了青魂,本尊竟还替自己说话?
  静了一会儿,青魂又道:“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想说的?
  还能有什么想说的?无非是认错道歉。方才他错也认了歉也道了,还不够?
  他道:“我愚钝,不知大人所指……何意?”
  青魂垂下眼帘,“罢了,那我就不多言了。”
  他起身欲走,宵随意瞥见他手中的剑,剑柄有祥云异兽纹,异兽鹿角鳄齿,鱼鳞鹰爪,分明与师尊所持之剑一模一样。
  怎会有这种巧合?
  他忽地上前扣住青魂执剑的手,“这追魂剑,大人从何得来?”
  青魂的眼神从宵随意的脸颊落到他冒昧的手上,“这剑,不是小金你赠予我的吗?”
  “我赠予你的?”宵随意在脑中迅速翻籍阅典,自己这……莫不是回到了千年前?这青魂,莫不是追魂的第一任主人。
  眼前这人名为青魂,此剑又取名为追魂,难道小金对青魂……不不不,还是不要多想。
  他突兀地拉住他,又突兀地松了手,再突兀地笑笑,“我……我昨日发了烧,脑子糊涂了。”
  “发烧?”青魂头次听到这种说法,“何为发烧?”
  “便是……”宵随意想了想,“脸颊发烫,额头发烫,身体也发烫,口干舌燥又浑身盗汗,四肢乏力,头也晕乎晕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闷头呼呼大睡。”
  “这便是发烧?”青魂若有所思地反问。
  “对啊,这便是发烧。发烧是一种病,待这病好了,人便清醒了。”
  第176章
  “那你赠我剑时,是清醒的,还是发着烧的?”青魂问他。
  宵随意想也不想便答:“自然是清醒的。”又解释,“只是如今我发烧余韵未消,所以脑子不好使,记忆有些错乱。”
  青魂信以为真,“发烧这病如此厉害,竟能叫人乱了记忆。……那你为何不早说你是犯了病,那么多人骂你打你,又将你关进牢里,你受了莫大委屈。……不行,我定要同族长说此事,这三日,你需好生修养,不能在这里受罚。”
  宵随意以为人们口中所敬奉的神明乃是高不可攀之人,如今相处片刻,还挺平易近人。
  青魂当夜便去寻了族长,老金觉得丢脸,没来认领这个宝贝儿子。宵随意也不怨,他本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我陪你走走。”青魂站在牢门口,冷不丁的言语让宵随意吓了一跳。
  守卫推他一把,低声咒骂,“什么发烧,唬谁呢,青魂大人仁慈,不跟你这龌龊人一般计较。”
  宵随意意兴阑珊地回敬,“行行行,我以后肯定重新做人。”
  他断没料到青魂会来送他。
  “大人,天色也暗了,这路我也认得,就不必劳烦您了。”他是不知道两人并肩而行能说道些什么,为避免这种尴尬,不如推辞了。
  青魂道:“夜晚有野狼出没,你一人怕是应对不了。”
  这话方说完,野狼的嚎叫便应景地响起来,一声又一声,叫人汗毛直竖。
  若换作宵随意本人,几头野狼他是全然不会放在心上的。如今自己是小金,血肉之躯,也没什么法力,自然生出几分忌惮。

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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