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九天玄鸟?这厮是得了什么机缘,有了这样的宝贝?”
  “也算不得什么宝贝,人间的产物,只是地狱没有,既然烧不毁,那些陪葬之物当然也是带不来阴间的。”
  “本座竟是孤陋寡闻了。”
  眼看地狱的火焰即将熄灭,阎王托腮的手忽地送出一掌,硬生生将宵随意打得昏厥了过去。
  判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叹道:“大人,您这般干预,恐欠妥当啊。”
  阎王却不以为意:“有何妥当不妥当的,本座做都做了,还能收回那掌不成?”
  “大人,您究竟为何要设置这刑罚和鬼烛台,根本伤不了他。”
  “汝不是号称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命数都知道吗?本座的呢,知不知道?”
  判官语塞,“吾要是知道便好了。”
  阎王瞥他一眼,随着宵随意的沉眠,他亦阖眼睡去。众鬼百无聊赖地候着,各自揣摩着阎王大人的意图,这受了刑便睡去,睡醒了刑伤也好了,算怎么回事?他们还指望着地狱的统帅能玩出点新鲜花样,结果还不如观赏自己被扔进油锅里蒸炸。
  这一次宵随意来到的地方,乃是白城的皇宫,同他在知雨的记忆里瞧见的景致一模一样,只是遇见的人却不是知雨,而是货真价实的修竹。
  两人在龙骨山相遇相知,后几经波折,快要白头偕老,却因为种种误会分道扬镳。
  仿佛一场离奇虚幻的故事。
  尔后第三次……
  第四次……
  每受一次刑,总能将他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会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终能遇见同一个人——他的青魂、他的修竹……直至最后一世,他的师叔。
  他携带着每一次相遇的记忆,尝尽相遇时的甜蜜与分离时的苦痛。没有哪一世,他们能完完整整地走到最后,要么分离,要么相戮。他被这种麻木贯穿着,折磨着,鬼烛台的最后一截燃尽时,他终于解脱了。
  牢笼散去了,他踉踉跄跄地问着阎王,“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
  阎王赐给他一张红云座,堪堪道:“莫急莫急,汝先缓缓。本座看了汝所有前世今生,觉得煞是有趣。”
  “有趣?”宵随意偏生不坐,“也对,你把这当做折磨我的伎俩,自然是觉得有趣。”
  阎王道:“汝可知,这十世,每一世中汝所扮演之人,便是汝的前世的魂灵。”
  若说起初的时候宵随意还有些许疑惑,现在便是十分笃定了,即便阎王不说,他亦能感觉得到。
  “汝与他十世纠葛啊,没有一世能修成正果,汝可知原因出在哪?”
  “……在下愚钝。”宵随意确实不明。
  阎王清了清嗓子,“本座来跟汝讲个故事。”
  众鬼齐齐竖耳,阎王讲故事,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
  第202章
  话说,从前有个倒霉小子,自幼父母双亡。神明见他孤苦,便收养了他。这与众不同的养父很照顾他,教他仁爱礼信,对他寄予厚望。他也曾暗暗发誓,要成为像养父那样了不起的人。
  可是有一日,出现了一个令他头疼的臭小子。这个惹人烦的小子分明是别家的孩子,却日日在养父身边转悠,养父竟也不恼,还阴差阳错地同他定了血契。要知道,养父是神明,神明与凡人订立的血契,是会纠缠生生世世的。
  这孩子很生气,质问养父,为什么稀里糊涂就和别人定了契约?养父说,这是他的劫数,逃也逃不掉。
  孩子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对养父说:“你不是说过,会照顾我,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吗?这么做分明是出尔反尔。”
  养父却说:“我说过的话定会做到,这与血契并不冲突。”
  孩子愈发生气,养父却不知道孩子为什么生气。二人间渐渐有了隔阂与嫌隙,时日长了,愈是无法调和。
  后来,孩子走了偏门,入了歧途,他与当年的男孩成了战场上的死敌。小时候,他们时常打架,他总会赢,他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可他错了,这一次,他输得彻彻底底。
  他被一剑刺死,来到了阴曹地府。判官述他生平,他嚎啕大哭,说他本该幸福美满,是那该死之人夺走了他的一切,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要诅咒活着的二人,即便定了血契又怎样,他要他们生生世世没有好结局,二人之间,不是互生嫌隙,就是互相伤害,永远无法白头偕老。
  阎王告诉他,若要诅咒生效,是要付出代价的。
  孩子道:“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阎王说:“那好,本座在这位子上待得不胜其烦,极为向往人间光景,可若要出去,唯有转入轮回。若是转入了轮回,本座的位子便空了,始神的法则便乱了。不如这样,汝代替吾,做这阴曹地府的阎王,让吾解脱。”
  孩子想也不想便答应了,诅咒因此生效了。可他不知道,虽然他成为了新的阎王,却渐渐忘记了人世间所有人,他成了一件平衡阴阳间的器具。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他竟在这阴曹地府里做了千年的阎王,不晓得何时才是尽头。
  “便是这样一个故事。”阎王讲完了。
  宵随意吃惊地看着他,“你……你是阿海?”
  众鬼不敢议论了,这故事,乃是阎王大人自己的生平,纷纷装聋作哑,不待鬼将驱赶,自觉跳油锅地跳油锅,爬刀山的爬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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