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你之后打我也好,骂我也罢,都可以,只是现在,你不能在我身边有什么闪失。”
  思玄委实气愤,也不知那瓷瓶中到底藏着什么骇人之物,瞥上一眼竟能叫他浑身失力。
  药丸服下,又被输送了些灵力,才叫他好受些。
  “师尊,”宵随意缓缓道,“你分明是明白的,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只要告诉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缘由,我……我定不会再多做纠缠。”
  思玄得了些劲,第一件事便是将面具待上,冷冷道:“你最后一句话,说得犹犹豫豫,想来你也只是说说罢了,我如何信你。”
  宵随意瘪了瘪嘴,确实,什么不做纠缠,连他自己都不信。他这辈子就是为了师尊而活的,离了师尊,他活着也无甚乐趣与意义了。
  “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你这样,我亦十分痛苦。”
  思玄扶着额,突然调转话风问道:“你可是十分喜欢你那师尊?”
  事至如今,宵随意并不想遮遮掩掩,“是的,尊敬,爱慕,我对师尊你,如对待自己的性命,既想冒险尝试,又惜若珍宝。我……”
  “好了好了,”思玄蹙着眉打断他,“知道你的心思了,不用表达太多。”
  思玄烦躁的情绪让宵随意有些无错与失落。这是他的一厢情愿吧,就像以前很多世一样,他们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这一世,真的也止步于此了?
  第222章
  思玄起身要走,他本来想说些其他的话,听宵随意满口唤的都是那个叫柳权贞的师尊,到嘴的话又咽下了肚。
  宵随意拦住他,“师尊,你真的不肯认我?”
  思玄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喝道:“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我不是你师尊,你……哎……”
  喝到后来,已成叹息。
  宵随意借着朦胧月色凝视着他的表情,思玄说自己不是师尊时,并不像刻意隐瞒。自己都将证据摆在面前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否认。
  可为什么……
  “你这蠢蛋,他失忆了。”
  许久未显山露水的如梦令突兀地冒出话来,叫宵随意吃了一惊。吃惊地原因并不是这声音有多么唐突,而是话语中他从未联想过的内容。
  失忆?
  若真如此,师尊的这般表现便情有可原了。只是为何会如此,师尊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这么一思索愣怔,思玄已推门而出,转瞬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宵随意望着掠影消失的地方,咒骂自己的愚钝。
  如梦令曾无数次嗤笑他蠢,他都不愿承认,唯独这一次,他认为评价得极为中肯。
  睡意全无,宵随意问如梦令,“你觉得……他今夜为何要来?”
  “吾与你共生,又不同他共生,他心底在想什么,吾怎么知道。你早晚会再见他,不如当面问问。”
  彻夜未眠,心烦意乱。
  两三日后,太后宫里来了人,都以为要请宵随意,却不料请的是书婉婉。
  书婉婉蓬头垢面,“这是唱的哪出?”
  传话的婢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丫头竟将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出门去了。
  离宵随意正式入朝还有些时日,他今日无事,想去宫中见个人,也没太过在意太后请书婉婉的意图。
  太后给的令牌十分好使,他很快找到了有势公公,顺便奉上了几张银票。
  有势公公做贼似的速速藏匿好,将宵随意引到无人处,怨他,“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找我,不怕圣上和太后知道?”
  “既然都是光明正大,知道了又何妨?倒是有势公公你,一点不客气地收了我的银票,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档子事了。”
  有势瞥他几眼,“说吧,找我何事?前提我可说好,要我违背原则的事,我宁愿将银票还与你也不会去做。”
  宵随意心道你都见钱眼开了,哪还有什么原则。
  “不难不难,就是向你打听些思玄的事,还有他那把剑。”
  “害,”有势叹道,“怎么又是他,上回你不是听我说了些吗?”
  “我想知道他的所有,每天会去哪,会见什么人,事无巨细。”
  有势那双皱皮耷拉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他,“你这是作甚?”
  宵随意瞎掰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看那思玄不顺眼,却又斗不过他,遂想知晓他的一切事宜,制定些战术计划。”
  有势了然,大约是引起了他心中共感,也跟着说起思玄的不是,说他目中无人,说他仗势欺人云云,啰啰嗦嗦地竟吐了半个时辰的唾沫星子。
  虽来来回回不是什么好话,但宵随意也从中听出了些名堂,思玄平日里的状态也算是知晓了一二。说他只陪侍太后左右,若无重大事宜,连慈仪宫的门槛都不会出,更别说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了。
  “那他平日里可使过剑?”
  “剑?那剑是镇在太后寝宫的吉器,既然只做辟邪用,当然不能随意拿来使用。”
  “慈仪宫那般大,太后的寝宫又在何处?”
  “最南侧……等等,你问这作甚,不会是想去盗剑?”
  宵随意道:“若我说是,你打算阻止么?”
  有势道:“我阻止你作甚,我巴不得你这么做。”遂将地图在宵随意掌心圈圈画画,又折了跟树枝在地上横折撇捺地绘。莫说太后寝宫了,连整个慈仪宫都画得详详细细,逃生的路亦是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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