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释·天字无解,但我与你有解38


  若有人识我心音,若有人知我苦痛,若有人容我拖一身疲惫,半路安憩。
  倘若如此,那我便——
  “信我。”
  楚晋蓦然回神,耳畔仍回荡着这一关开始前沈孟枝对他的承诺。
  他独坐雅间内,窗外香风阵阵,琴瑟靡靡,垂眼便见那地字号花楼中窈窕女子,纵情酒乐,是金钱俗物之欲念。
  他对这些东西很是熟悉,因为他常造访旧秦的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千金买醉,尽职尽责地做一个让那些人放心的酒囊饭桶。
  楚晋靠在窗边,目光散漫,望着楼下一片奢淫。
  举头是一梦醒,低头是醉沉沦,众生所向,皆在一念之间。
  那他呢?
  他该继续蒙蔽耳目,做一个心盲的非人,还是于这靡靡众生中清醒过来,正视他多年来刻意回避的一颗心。
  师兄,我断绝后路,交你一场真心,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沈孟枝微微一怔。
  隐玉察觉他出神,轻声提醒道:“公子,怎么了?”
  沈孟枝回神,半晌,轻轻一笑:“没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兴许是我听错了。”
  他凝神,听隐玉缓声解释规则:“识心此关,需要两位公子之间彼此知心。这是楚公子留下的字条,若公子能对出上面的内容,就算是过关。”
  沈孟枝接过字条,旁人一并凑了上来,纷纷好奇道:“是什么?”
  齐钰方才没对出宋思凡的字条,脸上还带着一丝挫败之色:“可千万别像宋思凡似的,搞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诗,我字都认不出几个!”
  沈孟枝一顿,随即指尖轻动,将那纸条展开。待看清那上面内容时,他微微一愣。
  是一张白纸。
  众人见状,皆是吸了一口冷气。齐钰诧异道:“白纸?拿错了吗?”
  薛勤摇头,迟疑道:“楚兄这么做,应该自有他的想法。”
  可这是真真正正一张白纸,如何能对得上来!落在众人眼中,倒像是刻意刁难。
  就在众人或惊或疑之时,沈孟枝垂眸凝着那了白纸许久,倏尔浅浅一笑。
  他看向隐玉,温声道:“我答完了。”
  此言一出,众人几乎要惊掉下巴。齐钰眼睛都快要瞪下来了:“等等?!江枕,你还什么都没写啊!”
  他一手抄起前面桌上摆放的毛笔,递到沈孟枝眼前,急道:“你倒是写几笔啊,前两关楚兄可是都把你找出来了,你别轻易输给他!”
  薛勤从方才的吃惊中回过神来,也犹豫道:“江师兄,我虽然与楚兄不算熟知,但私心认为,他应该是想让你在这纸上写出他的心音。”
  旁人也一并点头:“是啊是啊。”
  但他们怎么劝说,沈孟枝仍是不为所动,眉眼温和却坚定。面对众人的疑问,他只笑了下,低声道:“他不是已经把答案摆在我面前了么。”
  隐玉神色如常:“江公子,你确定吗?”
  沈孟枝颔首,缓声:“确定。”
  隐玉默然凝视他良久,终于,微微一笑,道:“请随我来。”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齐钰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这是……过了?”
  他猛地瞪向沈孟枝,连声质问三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能答出来?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知心了?”
  沈孟枝眼神无辜,好言好语地帮他回忆道:“齐钰,不是你刚刚让我不要输给他么?”
  “话是这样没错……”齐钰抓狂,语无伦次,“可这不一样!你们这才认识几天,怎么就……”
  怎么就成神交了?!他跟宋思凡认识这么多年,都没通过考验!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晚些同你解释。”
  沈孟枝说完,转向隐玉,道:“隐玉姑娘,烦请带路吧。”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廊桥,隐玉步履轻缓,缦步而行,边走边解释道:“楚公子的雅间就在前面。”
  沈孟枝随她走了一段路,忽而开口道:“既然只需解开纸条上的内容,为何还要将两人隔开?”
  “奴不知,”隐玉道,“这是当家的规定。”
  花柳巷当家?沈孟枝神色微动,轻笑道:“能经营花柳巷这么大的生意,还有天字号这等风趣清雅之地,这位当家真是有惊世之才。”
  隐玉笑而不答。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已下了廊桥,走到巷对侧的楼里。楼中迂回曲折,二人行经几处雅间,她又状似无意般问:“江公子,奴可否问一句,您是如何解出楚公子留下的这张字条的?”
  沈孟枝道:“这一关是识心。那张纸条上,写的就是他的心。”
  隐玉道:“可那是一张白纸。”
  “赤子之心,是初生婴孩的心,无欲无求,所以是一张白纸。无论我写什么,都将是我强加于他的。白纸一旦有了墨迹,就会被染黑。”
  顿了一会儿,沈孟枝轻声道:“他在让我选择,非黑即白。”
  隐玉默然片刻,缓缓道:“您是真的很了解楚公子。您说的这些,与他告诉我的,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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