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宣城公主
女郎的声音如莺啼般动听,梦境之外的怒意与恨意早在无形中烟消云散,若他此时尚还保持着狗的外形,必定会十分受用地摇一摇长长的尾巴。宋珩凝视着她眉心的梅花花钿,大掌向下探进她的襦裙之中,“好音娘,你的身子可不是这样想的。”
为何要如此亲昵的唤她音娘,他向来都只叫她娘子。施晏微有片刻的失神,然而这道纷乱的思绪很快就被微凉的春风拂去了。
草地上硌人的很,草尖触到她吹弹可破的雪肤上,格外扎人,不多时便随着宋珩的动作红了眼眶。
柔软的手臂勾住宋珩的脖子,泪盈盈地低语道:“家主,妾难受。”
宋珩稍缓下来,看向她身边的草地,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她的皮肤那样柔嫩,比不得他皮糙肉厚,地上的那些石子和浅草又硌又扎,她如何经受得住。
“是我不好,音娘别难过了可好?”宋珩吻去她眼尾的泪珠,搂着她的腰转换位置,自个儿往草地上躺了,让她坐着。
暖阳下,牡丹花朵在风中绽放,花瓣吃力地拢着那道风,薄薄的一层。
施晏微仰起细白如鹤颈的脖颈,攥住宋珩的衣襟撑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尤自低低抽泣着,呜呜咽咽地道:“妾还是难受,家主莫要再这般了。”
她那样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眼里落下来的泪珠亦是小如米珠,轻轻砸在他的衣料上,好不可怜。
发上簪着的牡丹承受不住颠簸的力道,片片花瓣落至肩上,又被抖落到草地上。
宋珩掐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让她贴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温热的泪沾湿他的脖颈,他的心也跟着揪在一处,他发号施令惯了,从来不会示好哄人,却还是笨拙地极力用温和的语调安慰她:“音娘乖,你马上就会喜欢的。”
施晏微拼命摇着头,却又因被他的一双铁臂禁锢着瘦削的肩膀,尽数化作了小幅度的摆动,鬓发上凝着汗珠,努力维持着仅存的一丝清醒,檀口里做着无谓的反抗,“妾不会...不喜欢...”
宋珩猛地停顿,单手支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浅笑着反问她:“音娘既不喜欢,缘何会成这样?”
女郎的羞耻心到达了顶峰,错开视线不敢看他,噙着泪否认:“妾没有...”
宋珩拭去她的泪痕,凝视着她的清眸意味深长地道:“没有吗?音娘可以否认一次,却不能次次否认;索性今日无事,定要叫音娘嘴硬的毛病改好才是。”
话毕,不待施晏微有所反应,扣住她的后脑往下压,吻住她的丹唇,迫她张唇,混着芳津将她的声音也一并吃下。
这里有春日,牡丹,温晴,惠风,和她。
叫他如何不沉溺其中。
一枕黄粱梦。
天将明时,冯贵在外勤勤恳恳地敲了不下三回门,连声唤他该起身了。
宋珩浑浑噩噩地下床洗漱更衣,脑海里尤自回味着方才的梦境,心道她的脸皮那样薄,只怕是接受不来在花丛草地上。
十日后,宋珩领十万河东军抵达洛阳,暂居上阳宫的观风殿。
又五日,钦天监择出宋珩登基的吉日。
当日下晌,尚服局的司衣前来替宋珩量身,着手制做冠冕。
第64章 宣城公主
窗阴似箭, 转眼到了七月,夏尽秋至,出伏后, 天气渐渐变得凉爽。施晏微休一日假, 寻访浣花溪畔的江村。
辰时一刻,施晏微骑马出行, 因天色尚早,街道上行人车马并不太多,沿着浣花溪边行边问,约莫两刻钟抵达江村。
放眼看去,但见村中杨柳依依, 水韵悠悠, 素墙灰瓦,阡陌交通;田间的稻谷泛着清浅的嫩绿绿, 叫那秋风轻轻一吹,稻穗起伏如浪,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派闲适恬淡的景象。
信步游览一番, 脑海里构思起今日行文的脉络结构,忽听得一道悠扬琴音自不远处的长亭内传出。
施晏微稍稍驻足, 循声看去, 见一素衣女郎盘膝而坐, 玉指抚琴,琴音自指尖倾泄而出, 幽婉绵长。
曲毕, 施晏微似从琴音中窥见弹奏之人的哀戚心境,将那马儿往柳树上栓了, 移步上前,询问她方才所奏之曲为何名。
女郎抬眸看她,朱唇轻张,道是《蜀国弦》,薛涛曾奏此曲。
施晏微听后,悉心记下了,又问起旁的话来,二人交浅言深,不多时,说起各自的人生际遇。
那名唤王蕴娘的女郎显是坦诚相待,施晏微却不能同她提起宋珩之名,只婉言道出自己曾为一权贵所囚,幸得贵人相助,终是得以脱出苦海。
说话间,到了晌午,施晏微大致得知她的生平,不禁想起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她虽不会作诗,也无才情,却也能用文言文做出质朴的文章,记录下她的见闻,让一个个人和故事化作有形的文字,与世长存。
施晏微与王蕴娘话别,自去解下拴马的绳子,牵着马出村,回到宽阔的街道上,这才骑上马背,催马归家。
用过午膳,施晏微的脑海里回想着王蕴娘说与她听的话,稍加整理一番,提笔往纸上落字,大半个下午过去,一个蜀琴女辗转于长安、洛阳和锦官城的故事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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