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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嗯!”
宴云笺笑着裹缠纱布:“那奴家可就把这一生尽数托付了,万望莫要负心薄幸。”
“知道知道,那现在快把衣衫退了,我给你上药。”
玩闹归玩闹,等到了来真的的时候,宴云笺方才陪她胡闹的恣意笑容渐渐变得沉静:“阿眠,我身上……丑的很。”
在心爱之人面前,谁不想是完美无缺的呢?方方面面落了任何一点瑕疵,都觉得不妥。
他这衣冠之上的面容还有几分能看,但他自己知道,衣衫下包裹的躯体,可谓丑陋到几不忍睹。
让阿眠看见,他怕她不喜。
姜眠心中一软,握住他手:“我不会觉得你丑。”
宴云笺哑然失笑,刮一下她鼻尖:“这是事实,你还能分不清美与丑么?”
姜眠说:“我分的清,但是是你,我就不会想到丑。我喜欢你,你就哪里都不丑,要是有伤疤,我只觉得心疼。”
她很认真提议,“你要是觉得伤痕丑陋而难过,我们回去后,寻些好的去疤膏,渐渐就看不清了。”
宴云笺唇边笑意就没淡下去过,他目光渐渐变深:“阿眠。”
“嗯?”
“真不嫌弃?”
“绝不嫌弃!”
“那……”
“啊?你说什么?”
“那我让你看了。”
姜眠真哭笑不得——这么别扭?不是说她家阿笺哥哥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吗?怎么接个吻纯情,退下衣衫上个药也纯情。
这些想法,等到真正看到宴云笺裸.露的后背时,便没方才那样轻松了。
男子的躯体蕴含着磅礴力量,肌肉线条凌厉漂亮,极具侵略感与野性,只是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
刀剑伤,烧灼伤,还有陈年的鞭伤,重叠交错,狰狞可怖。
望着宴云笺背上的伤,姜眠心里酸涩的厉害,她想起被他丢弃在河中书上所记的话——爱恨颠之毒,顺着伤口进入肌理,深种于血肉之间。
这样多的伤,实在不知是哪一道害苦了他。
姜眠指尖落在他之前那片烧伤的伤疤上,宴云笺不受控制的一抖。
“疼了?”
“不是。”
她这么摸他,他……
宴云笺无奈至极:傻姑娘,什么都不懂。
姜眠动作极轻,药物粉倒在那片伤口上,她小心呵护着为他裹上纱布。宴云笺静静感受着背后的一切,心脏逐渐化成一片温水。
他侧目去看桌上点燃的那对红烛。
烛光映在他浩淼温润的暗金眼眸,他轻轻动唇:“阿眠。”
“怎么啦?”
伤已处理好,宴云笺手臂微收拢起衣衫,转过身面对她:“我一直想问你,当日府中发生了何事?你被贼人带走,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姜眠便将那日的事情讲给他听。谈到古今晓给她那两个选择时,她眼圈微红:“他们把凌枫秋……”
“我知道。”
姜眠低声:“是我连累了他。”
宴云笺摇头:“不是你的错,阿眠,对方手段低劣,你不要把罪揽到自己身上。”
姜眠轻轻点头,将后边的事情说完:“我走出去后闻到一阵很奇怪的香味,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偶尔醒来,只知一直在赶路。最后清醒时发现自己变成了要送到杨潇烨手中的女囚,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宴云笺没说什么,伸臂抱姜眠在怀里。
他当时就不觉得燕夏有能力绕到他们后方,此番听来更加确信,若真是燕夏,何必多此一举伪装阿眠的身份。
人做事,总有目的。第一次是警告,要他们给出应变之法,第二次……他竟推测不出对方所求为何。
从高叔开始,到阿眠两次遇劫,似乎是一盘很大的棋,可手笔又不像出自他宿敌之手。
看上去,不像是有后招的样子了。可他总觉得,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这样问,问不出什么,对方显然不想给阿眠任何信息,才让她一直昏睡。
“阿笺哥哥。”忽然姜眠唤道。
宴云笺低头:“嗯?”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我流落在外这么久,你会不会心中有疙瘩?但我……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姜眠越说声音越小,她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宴云笺眉心微拧,不怎么客气地敲一下她小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说这么傻的话。”
真是疯了,他恨不得把灵魂捧出来给她看,让她不要再剜他的心。
姜眠笑了,想一想又说:“还有个事,阿笺哥哥,我刚才换衣服发现……那本书不见了,可能是丢在河水里了。”
宴云笺摇头:“没事。”
“你不怪我粗心么?”
他失笑:“怪你这个做什么,没关系。”
当时是想,毕竟奇毒,多了解一些,技多不压身。但之前那种情况,没留住也罢了。
“好了不想这些了,阿眠,这段时间都没有安心休息过,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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