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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她一下,离开。
虽然这次也是浅尝辄止,但自然而然的宠溺,不似上次在河水中气息那般混乱,紧张的一触即分。
姜眠有点害羞,明明他看不见,但这却更放大了她的羞涩,趴在他肩头小声吭唧:“你骗人。”
“怎么骗人了?”
“你骗我脸上有东西叫我靠近好欺负我。”
他一本正经:“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不见么。”
谁信这鬼话,姜眠拍他:“我要下来。”
宴云笺却把手臂收紧了:“阿眠,让我再抱一会。”
他看不见。但黑暗中,她就是唯一的光,此刻就在他怀里。
太爱了,以至于没有自信患得患失,总想不停向爱人确认他的幸福永远都在:“阿眠,你会一直喜欢我,这般待我,不会不要我的,对么?”
姜眠摸摸他的脸。
“可能不会一直喜欢宴云笺,但永远喜欢阿笺哥哥。”
清风安宁,日光和暖。宴云笺不知道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听懂这句话。笑问:“有什么区别呀?”
“宴云笺会欺负人,阿笺哥哥不会。”
这是说自己方才捉弄她么?原来不经允许吻她,是要被记仇的。宴云笺唇角微弯:“知道了,记仇鬼,以后不会了。”
漂萍不渡(三)
朔川是东南十四州要塞之地, 水土富饶,气候和暖,自古有东南春江之名。
此时正是阴天, 空气中绵绵细雨薄的像雾。
州巡府坐落在城西,那里偏僻冷清,几乎没有市集, 低调的不像这样品阶外驻官该有的规制。
拜帖递进去,姜眠和宴云笺就在门外等一会。
虽说军粮被扣这件事摘不出这个虚通海,但凡事无绝对, 在没有翔实证据前。也不能直接进府拿人,先礼后兵,探探他的虚实。
这里虽偏远, 景色却是清幽。碧翠青竹连天接地, 姜眠正看着,忽听里面一阵不知名乐器吹凑的小调。
那乐声空灵清透, 似浅浅浪涛不绝如缕。
“阿笺哥哥,这是什么乐器?”姜眠侧耳听着, 却实在分辨不出。
宴云笺说:“是爻埙。”
爻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姜眠望着宴云笺,虽然他覆住眼睛看不见是何神色,但她感觉这一刻他的沉默有所不同。
复杂的叫人说不上来。
很快,他低声解释:“这是大昭独有的乐器, 现在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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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姜眠目光变软。
“我识得是小时候听母亲吹奏过。她吹给我听, 教我指法, 但她只会吹一首曲子。”
宴云笺唇边漾开笑意, 他眼睛遮着,只能看到挺拔的鼻梁和翘起的唇角。@无限好文,尽在 .vip
“娘只会吹一首曲子, 是因为她的爻埙是看父亲吹看会的。父亲不喜声乐,但为了哄娘开心,就学了一首乌昭和族人表达思慕的曲子。”@无限好文,尽在 .vip
少年爱慕的少女,不喜欢他,少年捧着一腔赤诚,含着一丝委屈向她诉说。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学会这一首曲子,是幼年所有沉重心事中唯一轻快安慰的事情。他告诉母亲,以后他会为自己的妻子吹奏,母亲笑了,说他随了父亲,是个情种。
那是十岁之前的事情了,他却记得很清楚。白日里人来人往,守卫森严,母亲几乎不与他亲近,只有到了夜间,那个男人不出现的时候,她带着他躲在后厨米缸的缝隙间,教他国仇家恨,带他学习乌语,瘦弱的手指按在爻埙的孔洞上,细细的吹。
姜眠轻轻拉起宴云笺的手。
宴云笺感受到掌心一暖,这暖意几乎瞬间直达心底,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牵在掌心。
姜眠问:“那你会吹爻埙给我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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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成亲那晚,我吹给你听。”
等到那时,所有的腥风血雨都已落幕,他将前路清扫干净,会拥着他的新娘为她吹奏思慕之曲。
姜眠笑着点头。
门里的爻埙之声还在继续,她望着宴云笺,不敢袒露心中担忧。
她看过历史记载,知道虚通海曾是大昭人,可看阿笺哥哥听此乐声而生出这般触动,她觉得,至少他此前不知道虚通海是他的族人。
正思虑着,下一瞬门内的乐声戛然而止,那声音一停,仿佛轻松惬意都被打断,静谧的府门无声到让人有些心慌。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从门里迎出来一个人。
“小人不知乌烈将军与姜姑娘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小人鄙姓谢,是府上的管家,虚大人听闻二位来访,不胜欢欣,二位快请进。”谢管家笑得一团和气,弓着腰将他们二人往府内引。
正厅主座上坐着一人,衣着很是朴素低调,淡青色的长衫,质地一般,且有些旧了。
再看面容,倒颇为丰俊,普通的衣料穿在身上,亦有气度。
姜眠进门便作不经意瞄他眼睛,只可惜他双眼是普通的黑色,就像范觉父子一样——不是所有的乌昭和族人都是暗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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