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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链哗啦一声响动,姜眠抬头看着狱卒打开牢门,对后面点头哈腰,她心中一紧屏息,望着那方向。
走来的人是顾越。
姜眠松了口气,慢慢扶着墙站起来。
“大人怎会过来?”
顾越沉默只打量她,便是他不说话,目光也露了怜惜。
“大人来此,怕落人话柄,我一切都好,大人日后不要再来了。”
好?
哪里好?
顾越注视姜眠,他从未见她如此消瘦过,苍白的像一抹轻烟,仿佛风一吹便会散:“此案辛狱司负责羁押,不负责主审,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权力照顾你,但我……”
“大人没有权力照顾我才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大人对我太过怜惜。”姜眠打断他。
正如他所说,在整件事中,辛狱司并不占主导力量,此地隔墙有耳,无论他后边的话是什么,只要他稍稍透露任何照顾之意,都会引火烧身。
姜眠望着他,忽然身子一矮,对他跪了下来:“我有一件事想求大人……”
“阿眠,”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顾越慌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他扶着她,甚至不舍得松手,可这与礼不合,她还是个姑娘家呢。顾越暗暗咬牙,等姜眠站稳,还是轻轻放了手。
姜眠低声道:“大人,我有一事相求,您曾为我送来贺礼,我一直收在我房中梳妆台下。如今,姜家蒙难,您的礼物实在贵重,若被有心之人发现借题发挥,只怕会给您带来麻烦,请您务必将东西收回。”
顾越喉头一哽,正要说话,却见姜眠目光清透,定定的望他。
她双手放在身下,轻轻合掌,表情与肢体都诉尽千言万语。
就像绝望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托付与祈求之意无须言表。
顾越心中有数了:“好,我答应你,会去收回。”
姜眠松下一口气,眼中起薄薄泪光——顾越能懂她,她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在此情景,实在不好直接言谢。
左右无人,江面抬手解下脖上一直挂的玉坠子交给顾越:“还望大人行个方便,将此物交于我爹爹,他身有旧疾,在家时一直是我随身给他带药,这些日子想必他难挨。”
她将此物说的普通,但顾越知道,这并不普通。
他识得这玉坠,里面装着天骨丹,是世所罕见的灵药。
顾越声音低不可闻:“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她身子这般弱,哪有她父母兄长能熬。两颗天骨丹,都未必能保住她性命,再送出去,哪里还有余地。
姜眠摇头。
天骨丹能交到父母与大哥手中,便再好不过了,算是给他们多一重保障,她安心些。
而她自己……
只盼像她所想那样,宴云笺的恨,冲她一个人来。
她轻轻道:“我自己留着,就浪费了。”
良缘血染(五)
姜府出事, 所幸并未株连。
满府仆役逃了干净,张道堂满心焦灼,却也没有办法, 他一直照顾凌枫秋,不得不带着他暂时躲避起来。
彼时他靠坐床头,一勺一勺给凌枫秋喂药, 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少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啊……”
凌枫秋本乖顺喝药,如同死人一样,下一刻, 像是听到他低声呢喃的话语,忽然挣扎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
碰疼他了?应该不会……现在的凌枫秋伤已好大半,按说已经不会有疼痛之感。
凌枫秋的残臂一下一下在张道堂身上点着, 他不点别处, 只点张道堂腰间的位置。
张道堂看他动作像是比作刀剑,略一思索, 忽然福至心灵:“你是想问少将军吗?”
凌枫秋停下,微微动了下头。
张道堂舔舔嘴唇, 他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姜重山收留,奔波忙碌的日子才安定下来,感情之深自然难以放下。
这段日子始终意难平,满心满脑都是此事。虽然凌枫秋已经如此, 但毕竟还可以听他倾诉。
“你不知道, 现在简直是变了天, 少将军……唉, 他竟然会诬告王爷通敌卖国!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呐!现在连姑娘都被下了狱,他真的是狠心……”
张道堂迷茫道:“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道少将军是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人么?我现在看着听着,只觉心寒无比,将军他们怕是没有转机了,也不知道——哎!你干什么?”
从他开始说,凌枫秋便一动不动呆愣听,仿佛了无生气的木偶。而张道堂还没说完,他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疯狂挣扎起来。
“凌枫秋,你别激动!你这样会弄伤自己!”张道堂上手按住凌风秋,下一瞬他小破屋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回头看去,竟是元叔。
他神色冷漠之极,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步步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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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叔?你怎么了?”
元叔提起剑:“你还照顾他做什么,不如和我一起想想怎么劫狱。”
张道堂说:“您只吩咐,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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