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128

　　五条悟很难相信一个敌人临终的言论。
　　果然，悟君再次抬起手臂，左眼写着不信，右眼写着不听你狡辩，一发「苍」轰到了他的保护层处。
　　保护层龟裂的地方越发密集，羂索抓紧时间端坐恢复体力，为之后的逃跑做准备。
　　同时，他嘴巴依然不停为他争取着存活的机会：“我们可以连手对付那个她！我知道很多东西，还有价值，你没有必要现在杀了我！”
　　五条悟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夏油杰的事情，他手掌中亮起的蓝色能量团慢慢的熄灭了一点。
　　他沉声，语气中带着冰冷的寒意：“你把夏油杰的尸体放到哪里去了？”
　　上杉听到这句话，如同一根绷紧的弦一般，紧张了一秒。再往多里聊太容易露馅了。然而，此时催促五条悟，又显得太过着急，过于淡漠，不在意夏油杰的尸体。
　　他焦急的等待两人谈完这一段对话，到时候换到下一个话题时，方便他催促五条悟动手。
　　羂索连忙道：“不在我这里！”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接着手掌中的蓝光重新亮起：“好，那你就准备上路吧。”
　　五条悟冷漠极了，将死之人仍不肯透露信息，他也懒得去逼问、非去受他威胁了。
　　敌人不肯透露，那就自己去找好了。
　　“确实不在我这里，如果我手中有他的躯体，我早就拿他当挡箭牌了，怎么可能在这里任由你攻击？”
　　“躯体在那个人，在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手上！”
　　即使到了此时，羂索的话语依然镇定且有逻辑，五条悟的手彻底顿住了。
　　“镜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下意识想要问上杉，随后想起他们之间还有束缚，于是闭上了嘴。但很快，怀疑敌人故意如此说话，借此扰乱人心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上杉可不敢放任羂索继续说话了，没等五条悟问完嘴里的话，他就立刻开口道：“我敢肯定是。”
　　这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说出来也不知道指的什么，但五条悟就是听懂了。没有任何犹豫，五条悟恢复了坚定的神色，抬手放招，无视了之前羂索的种种疑点与狡辩，还有各种合作的请求。
　　看到五条悟手中重新冒出蓝色的能量团，羂索知道自己的谈判彻底失败了。末路之下，他仔细搜刮脑袋里的信息，想要找到存活的方法。
　　之前通过监视咒具观测到的墨镜行为、语言，以及手机短信的内容，纷纷在他脑子里旋转。
　　那一刻，在生命威胁之下，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结合种种疑点、迹象和线索，羂索越发肯定这种猜测的合理性。或者说，哪怕中间仍有不合理的地方，他也自动忽略了问题，把消息当成了救命稻草。
　　垂死挣扎中，他厉声道：“你的墨镜和那个发短信的人，他们是一伙的，是一个人——”
　　人字音节还未落下，五条悟的一发「苍」已经向他轰了过去，这一次打破了屏障，击中了羂索，烟尘扬起，如同一场大雾，将周围的一切都掩盖的完全看不清了。
　　尽管攻击的声音相当大，附近还有房子倒塌的响声，但上杉还是从这混乱的杂音中捕捉到了羂索临死前的遗言。
　　那一刻，他心脏骤停，瞳孔放大，全身如同结了冰块一般，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顾不上任何东西，立刻转头想要观察五条悟的表情。
　　他听到了吗？他怀疑了吗？他是怎么看待的？
　　五条悟的神情还是和之前差不多，他将手插回了口袋，接着肩膀猛的放松下来。
　　“好了，现在人已经死了，没事了。”这么说着，他却迈步往羂索那边走，想要通过羂索的尸体确认他的死亡。
　　上杉稍微放松了一点，这个态度，他是不是没有听见。
　　五条悟踢了踢羂索的骨灰，灰尘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融在木板和土砖里，早就不分你我了。
　　于是他拍了拍手，哼着歌，慢慢悠悠的走了。
　　没等上杉放松太久，五条悟在路上突然开口问道：“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你们两个之间的束缚也解除了吧？”
　　上杉：“啊？是、是的！”
　　五条悟：“真不错，不用等到两三个月以后就能和你谈论他了诶。”
　　“你之前应该曾经在她身边呆过吧？你知道她剩下的秘密住址在哪里吗？”
　　“她刚刚污蔑你说你和她是一伙的，还说是一个人，虽然我不太赞同她的话啦，一股垂死求生的甩锅味道，”五条悟杵着嘴巴，喃喃道，“但你应该了解她的住址吧？之前不还带我去看了一个。”
　　轰的一下，上杉感觉脑子炸开了，里面数不清的杂念在四处飞窜，如同房间里纷飞的棉絮。
　　……他听到了羂索最后的那句话。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五条悟并不相信羂索，没有让他当场受到系统的惩罚。不过说实在话，让五条悟听到了这些话，就已经是上杉的失败了，至少经过这次事件上杉掉马的风险又大了一分。
　　原本五条悟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羂索的话相当于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等着哪天用怀疑浇灌，生根发芽。
　　若非好感度上了90，五条悟现在必定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情，然而更糟糕的却在后面，五条悟所说的住址上杉就只了解那一处，说不出更多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