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动摇


  他虽然跟着宗行雍回到摄政王府,但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代表的深层意思。在他质朴的想法中,要是能相互了解一下说不定会让摄政王产生“所有皇子中他是最好的选择”类似的念头。
  至于大金寺发生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
  素溪是个很聪明的人,接过他手中的灯,温和地说:“不管是有所求还是别的,小公子都该主动些,不是吗?”
  回到宫中他也没什么事做,所有计划的前提条件都建立在获取摄政王信任上,宗行雍能让他需要花十年做的事缩短为三年——他当时想的是三年,实在低估了摄政王在朝中的影响力。
  素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殷臻踌躇了一下,问她:“要怎么做?”
  素溪在前面给他掌灯,闻言倒是讶异地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笑了:“少主一个人久了,小公子多去坐坐,捎杯热茶,陪一陪他。”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达到的要求,殷臻想了想,点头。
  那时候,他其实并不知道,整个王府,每一个人,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漏传到摄政王耳中。
  素溪不过是试探宗行雍的态度罢了,她一个看着宗行雍长大的老人,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常年处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需要通过长期的观察来判断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他正等着殷臻做些和外人勾结的事,要么就是蓄意勾引,结果结结实实喝了半个月的茶。
  素溪叫殷臻陪他喝茶,他就真什么别的事都不干,天天给摄政王送茶,素溪说让送什么送什么,严格遵守。说要陪就一声不吭呆在宗行雍身边,从早到晚。看样子他对自己任务完成得很满意,美中不足是太无聊,坚持不住,总会不小心睡着。摄政王批奏折干活,他睡得昏天黑地。
  摄政王盯着人看半天,他也不醒,安安静静枕着手肘,呼吸均匀。
  任劳任怨的摄政王百忙之中还得把人从桌边抱到榻上,夏天打扇冬天盖被。等人醒了头发翘起两根,自己给自己穿鞋,梦游似的跟他说,谢谢。
  摄政王:“……”给气笑了。
  那茶喝得摄政王半个月后闻见茶味儿都想吐,连夜找到素溪,叫她赶紧换个事儿让人做。
  喝到吐都没想说把人赶走,书房这种禁地也敞开叫人进了。
  素溪现在想想仍然忍俊不禁。
  她瞧着宗行雍推门进去,悠悠拂过袖子,心想宗绅怕是不用担心百年之后独子孤身一人了。
  屋内,殷臻心里生出发虚的紧张。
  他强装镇定地跟宗行雍对视两秒,舔了舔下唇,不熟练地关心:“王爷的手……”
  他进摄政王府那年刚及冠,与人交往限于一些宫女太监,也没觉得素溪说的有什么不对。等再后来发现事情歪了个九曲十八弯,只能将错就错。
  素溪还教了他别的。
  宗行雍幽碧色瞳仁里闪过什么。
  殷臻静静仰头看他,平日扣得严实的领口敞开一点点。薄月色的衣衫衬得他神情柔软到极致,望过来的眼神含蓄而微亮。
  衣带是散开的,很好解下的模样。
  一副乖巧、任君采撷的模样。
  摄政王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深了又浅,浅了又深,神色变化莫测。最后终于动了,提步朝前走。
  他靠近时殷臻身体有瞬间的紧绷,但牢牢控制住了退缩的本能反应。宗行雍走到他面前,停顿。
  殷臻依然半扬着脸看他,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心虚,一声比一声剧烈。
  腰间微微一紧。
  宗行雍在他面前半弯下腰,熟练异常地、耐心十足地给腰带打结。不知是不是故意,过程被拖长,呼吸交错间殷臻后背爬上细小鸡皮疙瘩。
  “本王手没事。”他在殷臻耳边吐息,隐隐笑了声,语带威胁,“太子若能照料好自己,本王不至于生气。”
  殷臻心里一抖。
  ……
  “你觉得他在向本王服软?”
  篱虫一愣。
  难道不是?
  “四年前他在本王酒中下药、从摄政王王府逃出去的时候……”
  摄政王怀念地舔了舔犬齿:“就这么个表情。”
  篱虫头霎时不敢抬起来了。
  汝南宗氏常年驻扎在恭州,四年前族中动乱宗行雍不得不离京,原本打算将人一道带走。但显然太子有自己的打算,一杯酒药倒了摄政王,从此一刀两断。
  宗行雍将珠串一圈一圈缠绕在腕上,耐心:“本王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第22章 22动摇
  ◎家中有妻,日夜惦念,赠物于人◎
  凉州城驿站太破,殷臻暂时在宗行雍的地盘住下了。
  小小一座宅院,落了至少二十名死侍。
  三更天,夜色深重,狂风卷着白雪。
  淡金色的月光透过窗棱照进来。
  殷臻睡意全无,他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件件捋顺:羌女手中的陵渠、回京后立刻求见太后、兵部侍郎的人选……
  目光移到榻边,倏忽一顿。
  这五天他等着陵渠消息,在哪儿反正都一样。如果宗行雍比他更早知道那花的下落,他能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宗行雍军务比想象中多,五日有四日往返军营和凉州之间,早出晚归。他以为宗行雍会对他做什么,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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