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梅狸趴在余必觉的脑袋上，越想越气，不知不觉中间用肉垫将青年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不管是为了猫蛋、美樱，还是我们所有的机械猫，都不能让他得逞！”
　　余必觉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任它发泄，没有半句怨言。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嘴角带了一丝向上的弧度，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一人一猫站在路中间，刚好堵住了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三人。
　　看到他们，杨仲达挑了挑眉，“这不是今年从边陲星来的黑马吗，这段时间住得还习惯吗？”
　　余必觉没什么情绪抬起眼睑，没有说话。
　　“这不是一年级的行政主任杨仲达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他不说话，梅狸替他说了。
　　小猫龇牙，露出自以为很凶的样子，“敢找人黑我内存，你给我等着！”
　　杨仲达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他绕开余必觉，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你还是想想怎样才能保住布偶猫那条小命吧。不对，区区A I哪儿来的命啊？”
　　就在几人与余必觉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表示的余必觉忽然瞳孔微缩，瞳仁偏转，在三人身上进行了短暂的聚焦。
　　“哈哈哈……”杨仲达三人勾肩搭背，越走越远。
　　余必觉眉眼低垂，若有所思。
　　“怎么啦？”梅狸注意到他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青年小幅度地摇头，“闻到了一些不友好的味道而已。”
　　“什么味道？”小猫昂起脑袋，动了动湿润的鼻尖，认真闻了许久，什么也没闻到。
　　但他并没有钻牛角尖，很快便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回去继续参加比赛吧，身为17队的一份子，你可不能一直都在划水。”梅狸摸摸他的脑袋。
　　“不用担心，收集证据的事就交给我吧。”
　　今天的项目是仰卧起坐，军校生们将兼顾负重和计数的腰带束在腰间，在操场上躺了一地。
　　看到梅狸和余必觉回来，17方阵的人立即放下自己手里的事，着急地围了上来，“怎么样？总教官打算怎么惩罚那俩虐猫的畜生？”
　　面对大家期翼的目光，梅狸直接一盆冷水泼下来。
　　“现在变成三个畜生了。”他大致将刚刚在休息室外的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果然很生气，对着空气疯狂输出了差不多三分钟的脏话，等稍微冷静了一些后，开始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据说汉云早就实现了公共场合监控全覆盖，可以调监控吗？”
　　梅狸：“监控我已经申请过了，刚好缺了他们对猫蛋施暴的那一段。”
　　“怎么会？难道他们找骇客把学校系统给黑了吗？”众人感到有些荒谬，“汉云的系统应该没那么容易入侵吧？”
　　最近军训期间，骇客们黑的都是学校特意，开放给他们进行训练的子系统。
　　难度对应的就是刚经过长假的，新入校大学生的水平，就算是非骇客学院的门外汉也能试着操作两手。
　　但要说入侵汉云的主系统？那可不是一个刚入校的学生可以做到的。难道是杨仲达在从中作梗？
　　“这倒不是，”梅狸解释道：“监控录像并没有被抹除，因为根本就没有录像。贺岐那两人做事竟然还挺警惕，事先损毁了监控摄像头。”
　　“那现场呢？通过现场遗留，总能发现点什么吧？”
　　梅狸：“我昨晚去看过了，现场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价值。”
　　这点怪他，小猫自己也很懊悔，昨天发现自己的系统被入侵后，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前往现场收集证据的。
　　他当时脑子一团糟，真的没能反应过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军校生们抓耳挠腮地献计献策。
　　“就不信他们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然而讨论了大半天，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他们甚至组织人手到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依旧一无所获。
　　梅狸肚皮朝天，疲惫地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陷入了深度纠结中。
　　要不要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下那个方法呢？
　　第十八章
　　今天郭枫受伤，在医务室躺了大半天。
　　各方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过了一天不用提心吊胆害怕成绩被改的日子。
　　但尽管如此，大家却都提不起劲来，气氛前所未有的消沉。
　　对奶牛猫的心疼，对贺岐等人的气愤，对拿不出证据的无奈……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情绪参杂在心中，足以消弥掉所有的热情了。
　　尤其是99方阵和66方阵的人，因为牵涉过大，全都没心情参加什么比赛了，要么在疯狂地寻找证据，要么吵着要见一见猫蛋。
　　最终到下午解散的时候，各方阵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投影，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操场，吃饭睡觉去了。
　　是夜。
　　汉云的夜晚，笼罩在微燥的夜风中。
　　余必觉穿着深灰色的居家服，疲惫地坐在桌前，面前摆着十几个全息屏幕。
　　他闭了闭干涩的眼睛，眼下青黑，眉眼间满是烦躁和不耐。
　　尽管如此，他看书和刷题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漆黑的满眸里倒映着快速滚动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