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和我走（二更）

　　想到这里，池礼眸子一震，猛地抬起头，一道猜想自他心底炸开——
　　或许，帝国的某个人，也许是前皇帝身边的人（司谨严被前皇帝任命，与前皇帝交情极好），曾经告诉司谨严，司谨严是被改造的，或者司谨严本身的存在——他是从实验室诞生的（这和异变体计划甚至“人形兵器”计划衔接）。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身为“人”的意识开始成长，属于司谨严自己的思想开始蔓延，他或许愈发不相信，开始怀疑，他是否是实验体或改造人这件事。
　　他到底是谁？真的是实验体吗？如果是实验体，为何又只有他是成功的实验体。如果没有实验体，那他是人鱼，还是人类？
　　池礼思绪开始运转、推断——
　　如果是实验体，司谨严融合得太完美了，没有任何排斥反应，池礼想，直到司谨严自己都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怀疑，他的身体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然而他身边，或许整个帝国，只有他一条人鱼。
　　于是，司谨严开始寻找各种人鱼存在的证明，他找到很多与人鱼有关的古籍。
　　司谨严开始从古籍中寻找证明人鱼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同时，他也开始收集，他出现的那两年，各地发生的事情， 以此证明，他的存在不是某种契机，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实验品，不是一个工具。
　　果然，池礼能发现的，司谨严大概也已经发现，那段时间里的事件记载极其混乱，各地都处于一种混乱之中，反而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
　　池礼精神不集中地听完了整场会议。
　　散会后，他和司谨严以及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会议室。
　　司谨严早就注意到池礼的神情，彼时更是眉头一紧，想叫住池礼，然而被身边的几个下属以及工作的事情缠着，无法脱身。
　　司谨严蹙眉，只好给池礼发了条信息：你回去等我，别乱走，我待会有事找你。
　　第102章 和我走（二更）
　　池礼回去后，越想越觉得那道猜想是可行的，胸腔里涩闷一团——
　　身为人鱼的司谨严是强大的，但池礼每当想起，司谨严或许也曾思考过自己为何与别人不同，同时，那些人为了利用他，告诉司谨严他是被培育出来的实验体，他是实验品，是工具。
　　在幼时那段时期里，司谨严虽然也检查不断，但至少拥有着短暂的温暖。
　　池礼在想司谨严这几年的经历——谎言、利用，那些吸血的人长期以来自私自利贪婪地汲取着司谨严的血液，池礼拳头握紧，这些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司谨严无需承受如此之多的痛苦。
　　司谨严匆匆结束会议后就赶到了卧室。
　　看池礼倚靠在窗台边，看着窗外，明显有心事的模样。
　　司谨严走过去，揽着池礼的肩膀：“我没陪你生气了？”
　　池礼从思绪里抽离：“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万一你习惯了我一直陪着你，”司谨严为他的小策略洋洋自得，“等哪天我不见了，你就要开始担心我着急我了。”
　　池礼眉头一紧，他是不喜欢听司谨严讲这种话的。
　　司谨严眼里带了些笑意：“你看你现在就在担心我了。”
　　池礼深呼吸一口气，忽然道：“司谨严啊，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为什么会和别人不同？”
　　司谨严明显一愣，顿了片刻，忽然凑近池礼脸侧，嘴唇紧贴上池礼耳畔，忍住了咬上那耳尖的冲动，最后司谨严只是轻轻地蹭了蹭：“你终于心动了，想要更多地了我了吗？”
　　池礼看着不正经的司谨严，难得没有和他拌嘴：“是。”
　　司谨严瞳仁微不可察地收缩，笑达眼底：“好，我告诉你。”
　　“想过，”司谨严不停顿地道，“我为什么和别人不同，为什么有鱼尾有鳞片，为什么我的信息素会失控，为什么我是enigma，为什么我最终会死于信息素紊乱引发的暴乱症。”
　　听到最后那句后，池礼眉头紧蹙，不太认可地看向司谨严。
　　司谨严双手用力，抱紧了池礼：“现在不会了，现在有你在，我不会死的。”
　　池礼不自然地甩了甩挂在他身上的司谨严：“然后呢？继续说。”
　　司谨严：“没有什么然后，我只想了一会，后来觉得没什么意义，就止住了。”
　　池礼放在床边的手微微蜷缩，“为什么没有意义？”
　　司谨严：“不管知不知道，该做的都要做的，不会有什么改变。”
　　池礼立即道：“你该做的......这些都是他们要求你做的，你可以不做。”义务、责任，也是枷锁。
　　司谨严眸子微敛，自身后圈住了池礼，握紧了池礼放在窗台上微微攥紧的右手，浅淡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不说这些了。”
　　池礼攥紧的手松开，看向他：“继续说，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司谨严微躬身，下巴抵在池礼的肩头，笑道：“你这样，我会想把什么都告诉你。”
　　池礼也笑了，眼角微微弯下，“那最好。”
　　司谨严道：“这些是我要做的。很久以前，我从这些事情里感觉到我的意义。那些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尽管我并不在乎，但是，我确实开始思考我存在的意义，以及，我的价值。这也是大部分人达到一定阶段会想的事情，这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