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安


  自那起,池礼活在罪恶与忐忑之中,他无比厌恶软弱又无能为力的自己,他意识到,谨一直在保护他,而他为什么不能保护好谨。
  直到混乱接踵而至,几天后,是父亲们的意外。
  池礼在混乱中被带走,发了一场持续了半个月的高烧。
  他诅咒自己的同时,也是寻求解脱地想,他应该要死于那场来势汹汹的疾病。
  但是他却活下来了。
  还失去了那些足以令他痛苦一生的记忆。
  ·
  池礼醒来时,眼睛酸涩肿痛。
  陷入回忆中的他不时流泪,哭得呼吸困难,眼睫剧烈颤动,却无法彻底清醒。
  司谨严一直陪着池礼,池礼的痛苦,仿若都附加在了他身上。
  因为池礼昏迷不醒,司谨严差点在一怒之下杀了白祁。
  那天白祁结束帮池礼恢复记忆后,眼眶中流出的泪都是鲜红的,那是血,耳中也有血渗出。
  他的侍从见到这一幕,着急忙慌得都快吓哭了,还是白祁安慰侍从:“没事的,这是代价, 过几天就好。”
  一天过去,池礼仍然昏迷不醒,白祁只是平静道:“他受到了过去的记忆的影响,陷入昏迷是正常的,相信池礼,他会醒过来的。”
  然而三天后,池礼仍旧如此,司谨严再找到白祁,白祁依旧是副平静漠然的神态,说出的话也事不关己般令司谨严愤怒。
  若不是被陆久及时洞察拉住,侍从也挡在了白祁面前,白祁断然不能完整地离开。
  侍从因为及时挡在了司谨严面前,颧骨处红了一大块,此后要留很长一段时间的青淤。
  白祁眉头紧蹙,看着情绪极不稳定、紧握拳头的司谨严,难得大声地斥责道:“司谨严!”
  在陆久的劝说和白祁的再三保证下,司谨严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些,金色的眸子愤怒地盯着白祁:“如果出事了,我第一个来找你。”
  白祁也透出了一些不耐和焦急:“他不会出事。”
  司谨严如此愤怒,且自责。
  自责他为何听信了白祁的话。
  他陷入难以挽回池礼的困境中时,白祁的话诱惑了他,令他动摇。
  在白祁出现在这里之前,白祁已经多次联系过司谨严,但是都被司谨严拒绝了。
  直到司谨严答应池礼,不要宝宝了,他答应会放池礼走,池礼自那后变得冷漠、厌恶他。
  这时,司谨严再次接到了白祁的讯息。
  白祁:“我可以帮你,作为交易...”
  白祁想要什么再明显不过,白祁想要皇位,但是他没有任何军权,他不会是尧狄的对手。
  司谨严服人心,手握大部分兵权,这些兵权是前皇帝给他的,以及司谨严始终会站在前皇帝这边,他始终谨遵前皇帝的遗嘱,为他守护这方疆土平安。
  现在的皇帝是尧狄,但是司谨严不是为了尧狄,只是为了这片土地和人民。
  白祁给的诱惑太大,诱惑司谨严的,始终只是池礼。
  在这样的条件下,司谨严答应了。
  然而池礼却因此陷入昏迷。
  池礼的眼泪,梦中紧攥的手,悲怆的呜咽,痛苦的神情,时而若不可闻的呼吸...都折磨着司谨严的神经,悔恨也折磨着司谨严,无时无刻。
  因为他的举动,池礼再一次陷入危险。
  所以司谨严愤怒,自责,悲伤。
  ·
  第四天,池礼终于醒过来,只是睁眼时,目光依旧无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司谨严小憩了片刻,再睁眼时,恍若错觉般看到池礼醒来,兴奋得甚至愣了片刻,才握紧池礼的手,强压着慌乱和喜悦,轻声叫着池礼的名字:“池礼。”
  池礼看向司谨严时,目光像是透过了司谨严看向了更远的地方,其中空洞悲伤,令司谨严的心脏直往下坠。
  司谨严察觉池礼念着什么,没听清楚,于是凑近池礼唇边,然而只听到一个单音。
  司谨严眉头微蹙:“什么?”
  池礼却不再开口,只是眼神复杂,怜悯又悲伤地看着他。
  司谨严心往下坠,再也忍不住,他凑近池礼的额头,顾不得池礼之前有多么讨厌他,低声安慰道:“池礼,池礼,已经没事了,醒过来就好,不要再去想了。”
  司谨严是在安慰池礼,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这几天仿若要失去池礼的恐惧再次袭来,续接在那天之上——池礼手中的刀直指自己,冷眼注视着他。
  那副情景司谨严如何也不会忘记。
  司谨严再一次觉得,只要池礼能活着,清醒的,健康的,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池礼想回家,只要他睁眼,和他说,他会立即送池礼回去,
  如果池礼想让他消失,只要池礼醒来,告诉他,他会立刻离开,从此再不会出现在池礼面前。
  第79章 不安
  池礼醒来后,司谨严并没有因此产生几分落于实地的感觉。
  对于他的靠近,池礼不再生气,不再是显而易见的排斥,而是鲜少的沉默,静静地打量,审视。
  池礼的变化令司谨严胸腔的那处空洞愈来愈大,有什么在从中缓慢消逝,令他愈发不安。
  池礼也感觉到了,司谨严在刻意保持距离。
  或许是在给足他空间,但不论如何,池礼确实需要时间去理清一些思绪。

第79章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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