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松梦我就满足了,咱仨也是个家!您看,每月不都能团团圆圆一回吗?”
  方丘是不知道他儿子患上弱精症的;殷得麟视其为疮疤,自然不会揭于人前,哪怕是他亲妈。
  而殷松梦是无意发现过那张诊断书的。
  她坐在那,一匙汤舀出来,倒回去,热变成凉。
  听着挺没意思的。
  汤匙淹回碗底,她说:“爸爸、奶奶,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步出餐厅,老宅黑油油的瓦檐比记忆里矮了不少,十五号,月圆夜,老树枝梢的月亮却瘦瘦窄窄,碎瓷片似的锋锐。
  她去车库开车回京大,风从两边的窗户灌进来,把她从老宅布下的幢幢灰影里剥离。
  发给蒋溯的信息仍不见回复,她总算可以趁现在把电话拨过去。
  机械的背景音响了很久,就在她产生蒋溯生她气不可挽回、生病了、抑或是在洗澡没听见电话等等一系列猜测时,电话通了。
  “是我。”她说。
  “嗯。”回应参杂鼻音,似乎嗓子也是哑的。
  难不成真生病了?
  “你还在宿舍吗?”她想去找他。
  “在。”
  不过他紧接,几乎是毫无缝隙地又说:“我不想见你。”
  他的回应向来不露情绪,从没这么急迫过。
  “蒋溯你别生我气了。”
  她说:“我不该推开你。”
  “我来找你好不好?”
  有些事,即使是他,或者任何人,她也不会想告诉,都久远到已经烂在记忆里了,何必再挖出来。
  但如果对方是蒋溯的话,她会尝试解开心结,不为别人的错误给自己戴上枷锁。
  蒋溯沉默着。
  “我马上到!”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掐断电话。
  京大学生住宿条件极好,双人寝,两张床各占一边,中间空出过道通往露台,不过那扇玻璃门的帘幔拉得紧紧,室内没开灯,阒黑里,隐约可辨撑坐在床边的轮廓,低着头,夏季短袖布料就贴着骨骼的走势,清瘦而压抑。
  期末完,他该提分手了。
  他喘不透气,分不清是感冒还是别的。
  她推开他跑去吐的画面的确在他脑海反复强调,尤其是她叽叽喳喳说话时,他愈发沉默。
  他告诫自己,那是报复游戏出现了瑕疵,他腾生的挫败感而已。
  可当她耐性告罄,静心复习不再凑过来时,他整个人心不在焉,坐在图书馆彻夜,也只是坐着而已,字、公式、题……飘成乱码,考不考第一,他从来都不在乎。
  可她就那么在乎,她要考前三,要金桦海,这些,就那么迫切。
  期末的日子越逼越近。
  她去泡咖啡对视那一眼,他喉咙干得发沉。
  拉住她,把她摁在腿上,吻她!咬她!
  他疯了,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
  “笃笃笃——”
  他昏沉的脑袋偏向被敲响的寝门。
  她来了。
  第12章
  “是这个寝没错啊。”门外,敲了半天门的殷松梦狐疑,又拿出手机核对了一遍元子野发给她的寝号。
  男宿舍管理远不如女宿舍严格,况且,现在考完放暑假,就更松了,她跟男生刷门禁进来的,宿管见窗口登记信息的是个女生,也只瞥了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门忽然开了,走廊的光漫进半敞的门缝,落在男生略显病态的脸上,他低着眼皮,右手搭门,赶她走:“我说过,不想见你。”
  她却从门缝挤进他怀里,抱住就不撒手:“你感冒了?”
  他抿唇,抿得颤抖,可以推开她,最终还是关上的门,揿亮的灯。
  临门是桌子与衣柜,元子野已经离校,那半部分明显有种洗劫后的凌乱,蒋溯这边书本与生活用品码得齐整,桌面很空,只有一袋拆封的药。
  “嗯。”他没抱她,只是答着。
  歪靠他肩的殷松梦看见那袋药,蒋溯自己总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倒有点无从下手了,既然他已经吃过药,她便问:“你吃晚饭没?”
  “没。”
  “我去给你买!”她没有照顾过人,但被她爹照顾太多,所以依样画瓢,“嗯……感冒的话应该吃清淡,喝粥好了,我知道有家酒店做的百合粥味道很好,你吃了胃口肯定能好!”
  说着便松开他,离开他怀里,很具行动力地要出门。
  这时候蒋溯却抬手揽住她腰。
  顿了下,继而拢收手臂抱得很紧。
  “我不饿。”他说。
  天花板两盏顶灯“吧嗒”灭了。
  通知栏有贴,夜里寝室要停电检修半小时。
  殷松梦进来刚好看见了,也就不诧异,而是咕咚一句“我怕黑”。
  意思让蒋溯抱她久点。
  昏暗中,腰肢被盈握在他臂弯,及腰的长发覆落着,他身上雪松香淡淡而熟悉,令她安心。
  捏揪着他下摆一块衣料,绕上手指卷啊卷,缓缓仰起脸,隐隐能辨清他线条秀拔的下颌轮廓,病中显得憔瘦,皮肤朦胧白皙,薄唇抿着。
  他也察觉动静,低头来看,深邃的视线便恰好与她相撞,他看着她,黑暗里目光似乎比平时要更灼透。
  她双手扶他胸口,越贴越近,近到能感受他气息洒在自己鼻尖,近到能看见他唇峰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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