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71

　　太宰觉得自己脑袋中有什么东西在尖叫，好像他的灵魂被人一拳打碎了，再也拼不起来那种。
　　他脱了身上的茶色风衣，丢进一旁的垃圾箱。
　　“您要去哪儿？”
　　“不知道。”太宰头也没回，“你们回去转告森鸥外，就说我休假去了，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都不会再回去，这期间别来找我。”
　　*
　　Q独自回到了总部，一路上火气十足，整个人要燃烧起来。
　　但在经过禁闭室外的长廊时，他不小心听见几个属下在交谈。
　　“Q还没放风回来，是死在外面了吗？”
　　“那小怪物死在外面才好呢，动不动就摆脸色看，真受不了……”
　　“小点声，被他听见咱们都死定了。”
　　Q已经听见这话了，于是一拳打了过去。
　　这儿的人都讨厌他，也总是在背后议论他，这点他心知肚明。
　　讨厌，他讨厌这儿的一切。
　　不久后，泽西听见门外传来呼喊声，他透过门上的栅栏，看见了正在揍人的Q。
　　“喂，小鬼。”
　　Q放下了拳头，但没理睬他。
　　“气成这样啊？”泽西幸灾乐祸道，“因为刚才游乐场那件事，受了不小的打击吧？”
　　Q诧异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我都了如指掌。”
　　他本就是假装被关在这儿的，只要他想，随时能离开。
　　Q打量着他苍白的脸，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你在这儿一直受苦，就不觉得难受？”
　　泽西不屑一顾，“这也算受苦吗？小时候我进行家族训练的时候，每次都伤的皮开肉绽，跟那个比起来，黑手党的这些酷刑可差远了。”
　　这之后，泽西冷笑起来，“小鬼，你认清现实吧，友纪不会永远照顾你的。”
　　“什么？”
　　“你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吗？你一无所有，所以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孤身一人，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这话充满着恶意和嘲讽，Q因此愤怒起来，“你是想死吗？”
　　“生什么气啊？”泽西无奈的笑了，“不过，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青木家族去。”
　　事实上，他之所以一直在这儿待着，不仅为了友纪，也是为了Q。
　　Q心脏里藏的那个咒物，实在是人人觊觎的宝物。
　　“青木家族，那可是友纪长大的地方啊。我们家族收留了很多咒灵和诅咒之类的，它们都是你的同类，不想见见它们吗？它们都很友好的。”
　　“那又怎么样？”
　　“说真的，你没必要跟人类待在一起，人类只会压抑你的天性而已。”
　　Q起初觉得这话不中听，但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他虽然一直跟人类待在一起，但人类要么是嫌弃他，要么是害怕他。
　　“你跟我走的话，你就可以跟你的同类在一起，今后你就可以去做你喜欢做的，去杀人，去捣乱，这样不是很好吗？”
　　泽西手扶着铁栏上的裂隙，语气像是在安慰迷路的小孩，“不要压抑自己的本性，没必要的。”
　　上次他将Q放出去的时候，也是说的这话，他知道Q骨子里是渴望杀戮和邪恶的，他很乐意看到某种血腥的结果。
　　“跟我走吧，我保证你今后想做什么都行。”
　　Q面露迟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吗？那你就回去，回去找友纪，看看友纪会不会把你一直捧在手上。”
　　*
　　Q回到禁闭室，回想着泽西的话，有些向往。
　　如果他跟泽西走的话，就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同类。
　　他不知道那些同类是什么样子的，但同类肯定不会歧视他或者惧怕他，也不会偷偷说他的坏话。
　　他正想着时，友纪推门进入，迎头就是一句：“你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把别人打伤了？”
　　友纪刚刚去探望了受伤的人，他们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一个还掉了半颗牙。
　　Q觉得心虚，于是只从毯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是他们先惹我的。”
　　“然后你又砸了走廊里好几百万的装饰品，装饰品也惹你了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Q懊恼的发火，“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还挺硬气啊……”
　　“烦人，去约你的会吧，别来干涉我的事。”
　　友纪大为苦恼，“你真要为了约会那事生气？”
　　都说了那人不是太宰了，他闹什么情绪。
　　“是你先骗我的，你让我不要喜欢太宰，我做到了，但你这又算什么？”
　　“我说了，那不是真正的约会，就算是，我总有跟人约会的权利吧？”
　　Q照例开始炸毛，“不行，你没那种权利。”
　　友纪在游乐园被折腾了好久，本来就心情奇差，如今被Q接连不断的咆哮轰炸，也没了耐心。
　　“对，我骗了你，那又怎么样？”
　　Q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一时间呆住了。
　　“我也不会光骗你这一次，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的。你要是总为这种小事生气的话，那你估计会被活活气死。”
　　Q震惊不已，他当然是故意发脾气的，因为只要他表现出生气，友纪就会极其温和的安慰他，甚至对他有求必应。
　　但如今这招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