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4

　　横也拓哉似乎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脸色微变，后退几步，“嗖”一下马上跑路了。
　　平常的母亲大人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可一旦化身教师角色，就变得六亲不认。托她的福，横也拓哉自小学习成绩都不错，基础打得好，也掌握了学习方法，现在就算是偶尔放松一下，上课打打游戏看看漫画，也很快就会追回来。
　　现在尾牙白落在了她手里，……自求多福吧。
　　尾牙白根本不想去上学，跟在横也拓哉屁股后面也打算逃跑，却又被已经抓惯了小猫咪的美莎女士拎着脖子，无情扔进了书房。
　　自此，痛苦的学习生涯开始了。
　　横也康介和横也拓哉两父子偶尔趴在门前偷听，就能听见里面美莎女士不近人情询问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句可怜巴巴地：
　　“我忘记了嘛……”
　　“忘记没关系，晚饭没有小鱼干了。”
　　“呜呜呜……”
　　“学生应该干什么？重复一遍。”
　　“不能逃课，不能欺负同学，不能变身……”哭唧唧的声音背着学生手册。
　　“这次记住了吗？”
　　“呜呜呜……”
　　尾牙白的眼泪快要把美莎女士淹没，可她并不会在这种时候要多无情有多无情。
　　她只是不想让小猫咪出去之后，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
　　在一切准备好之前，不能被发现。
　　等结束后，尾牙白足足瘦了一圈，看着憔悴极了。
　　捂着红红的小眼睛，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死都不肯出来。
　　美莎用小鱼干哄了好久，好不容易让软糯糯的小猫咪又重新趴回自己的膝头，聋拉着耳朵，好没精神。
　　一想到马上就失去了自由的生活，他更难过了。
　　此刻沉浸在悲伤气氛的尾牙白并没有听到，美莎一边用手轻轻顺着他的毛，一边轻声叹气：
　　——“你要好好的，然后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做出自己的选择。”
　　为了让小猫咪抵消对上学的排斥，横也拓哉少不了翻翻自己的库存，给他找几部校园漫，希望能对校园生活增加一点点好感，聊胜于无。
　　诅咒师大本营。
　　夏油杰看着属下送过来的报告，附带一份监控录像。
　　这是从监视专用的咒灵死前传回来的。
　　他在豢养的咒灵身上，装上了摄像头。这种咒灵被他派出去了很多，这样就能随时探听到情报和画面。
　　鉴于这次监视对象的强大，他特意选了隐蔽性比较强的一只，只是之前的情况很平稳，前几天却忽然失去了消息。
　　他叫人整理了一下资料，想看看在消失前，那只咒灵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把监控录像放进电脑里，点击播放。
　　画面正中央站着一个清瘦的男生，他环顾了一圈，动作利落割破自己的掌心，血液吸引来了很多只咒灵。
　　也同时吸引了这个带着监控的咒灵。
　　似乎这只咒灵的血液对其他的咒灵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它也清楚知道这一点。
　　“啊啊……”
　　“我的……”
　　“滚开……！”
　　一只只爪子划过屏幕，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画面不停抖动，混合着嘶吼和咆哮的声音，夏油杰从声音都能听出来它们的兴奋。监视咒灵也控制不住本能朝着中心靠近。
　　这是从人类身上，诞生的最初的欲望。
　　——贪欲。
　　“呵。”
　　夏油杰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他派出去的这只咒灵也不算是最低级，可也还是抵抗不了诱惑。
　　尾牙白，这是一只从鬼山上下来的咒灵，特级。
　　夏油杰关注它很久了，原本当初准备去亲自去吸收它，可谁料一个不留神，就被它溜了出去，混入了人间。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
　　发现的时候这只咒灵已经安家落户了。
　　最近因为封印被破的事情，咒术高专正手忙脚乱，还在努力查源头，想必他到过鬼山的事情很快就能查出来吧。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不能让咒术师的人先他一步，发现这只咒灵的踪迹。
　　早就知道它的与众不同，可夏油杰没想到，是这么的……特立独行。
　　在它身上，他根本看不到咒灵那些原始的特性，那些怨恨、仇视、贪婪、嫉妒等等，那是从人体内逸散出的负面情绪，最后凝结成的生命集合体，这本就是咒灵的原貌。
　　——进化。
　　这是夏油杰唯一能想到的方向。
　　它或许已经完成了某种进化，脱离了它的同类，成为了更高级别的存在。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了隐藏，潜伏在人类群体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这可真是太惊人了，比原本他想象到的能力更为突出，如果得到它，那么他的大业，就看到了实现的希望。
　　画面忽然拉进，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清脆的、带着一丝颤音：
　　“要来了要来了……”
　　即便看不见脸，夏油杰也能从这道声音里听出故作冷静之下的兴奋。
　　他在兴奋什么？
　　下一秒，夏油杰就知道了。
　　“螺旋丸！”
　　一个庞大的、内部正在飞速旋转的蓝色球体在尾牙白的手中汇聚而成，而后猛地炸开，气流翻卷，冲飞了所有咒灵，将它们的身体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