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和朋友一起285

　　泉镜花：“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好孩子。”
　　“啊，我是好孩子和我一点不柔软一点不善良没冲突吧？”
　　“……有道理？所以这个敦是谁。”
　　“他也生活在图书馆，总的来说我还挺喜欢他的……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太宰阿姨？太宰阿姨太宰阿姨？”
　　久作，你能不能别插嘴，首领太宰抵着太阳穴，努力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微笑：“人有时会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饥饿，那是源自灵魂的不满足，成为好人，做件坏事，或者正相反，都是为了填补空白……”
　　泉镜花：“他在说什么。”
　　梦野久作：“说敦哥哥在食堂大吃特吃。”
　　泉镜花：“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叫正相反。”
　　梦野久作：“太宰阿姨就这个风格，她喜欢捉弄人，还喜欢出谜题让大家猜。我猜除了敦哥哥还有敦哥哥的熟人比如涩泽先生在那里，他才有感而发。”
　　首领太宰：“……很惊奇吧，明明只有一时的饱腹感，是什么让野兽明明能撕碎眼前的敌人，却只会徒劳地钻过一旁的火圈？”
　　中岛敦喃喃：“是我的软弱。”
　　梦野久作眨眼：“因为它戴着项圈？催眠？被威胁了？”
　　泉镜花愣了一下：“棍棒？权威？因为人与野兽本就无异，只要拥有面包和杂耍，再凶残的野兽也会被驯化到服从……这就是政治的本质，我妈妈告诉我的。”
　　首领太宰：“……”
　　泉玲子女士，您给镜花的到底是什么教育？他该谢谢镜花为了敦愿意留在已经被她彻底看透的港口黑手党吗？
　　“世界是一间盛大的马戏团，”他悄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演绎出喜悦的表象，小心翼翼不去暴露脆弱得真实。无论是镜花还是敦，都是顶尖的表演者，反而是久作，还带着孩子气的任性……”
　　梦野久作不服输地鼓起了腮帮子，又意识到哪里不对：“怎么感觉你哪边都没夸，也哪边都没骂啊？”
　　泉镜花眸光闪动，却是沉默不语。在母亲和父亲面前，她一直努力做一个乖巧普通的孩子，如果伪装能被这本书发现，会不会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呢……所以才一直想让她去学校，融入所谓的集体吗？
　　“书”的另一侧暂且摆平了，首领太宰十分满意，感觉自己的协助招生非常到位。然而他还没彻底松口气，便听到中岛敦痛苦地剖白自己：“我只是个频频失败的小丑。还因此……连累了无数的人，就连镜花也……”
　　首领太宰也觉得好累，敦，我就正在被你连累：“也许要寻找的，并不是答案，而是一个目标。就像敦君身处在‘这样’的地方，依然觉得不安和苦恼……”
　　这就是“书”的目的？让他社会性死亡一次？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在难言的羞耻里继续道：“是因为人无法孤立存在。无论如何都需要朋友和同伴。唯有生活在群体里，牵着别人伸出的手，才有可能被拖上岸，这是我们人类的畸形社会最底层的规则……人是要彼此依靠的。”
　　为了那微小的可能，明知道可能将对方拖到深渊，也希望自己不是一个人啊……
　　中岛敦恍恍惚惚地走了，首领太宰也恍恍惚惚地支住额头。
　　他一边催眠自己“这是在说服敦和镜花”，一边在心里疯狂骂“书”。这个仇，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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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画面还在稳定地传输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司书笑着看向他们：“久作你也在这里啊，正好，我们和小镜花一起去用餐吧？”
　　梦野久作立刻欢呼：“好啊！我肚子都饿了！”
　　泉玲子欣慰地摸了摸镜花的头：“有交到新朋友吗？”
　　泉镜花思考片刻：“嗯……正在努力。”
　　泉玲子大感欣慰：“真的？镜花好棒！”
　　司书的表情也很欣慰：“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泉镜花：“久作很棒，带我看了很有趣的东西。也有点好奇它说的敦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书：“……它？是说这本‘书’？”
　　泉镜花：“因为我很好奇……”
　　梦野久作：“咳咳。”
　　“不用这个表情，我不追究你们，”司书的笑容带上了隐约咬牙的意味，“但是太某，你给我记住。”
　　上次恐吓坂口先生也就算了，怎么这次还玩起了预留悬念？难道要牵红线？他们都还是孩子，跨越世界都阻止不了你丧心病狂的写剧本安排人行为吗！
　　首领太宰：“……”
　　他不是，他没有，这都是误会！你翻开书页看他解释啊！
　　他记仇了“书”，司书记仇了他，他和“书”都有光明的未来。
　　果不其然，司书并没有打开“书”的意思，粗暴地把它用捆书带系好，挂到窗台上，悬吊以示众。
　　首领太宰治默默抱住了头。他从来不曾存在的一世英名，呜呜。所以“书”今天发什么疯？
　　泉玲子也没去探究那本“书”是什么，看了两眼就礼貌地收回视线，好奇地问：“敦是？”
　　“这个吧……”
　　她们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司书推开门，略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角落那里专门按身高定做、比较矮的几张桌椅：“是生活在图书馆的孩子之一。如果镜花打算留在图书馆上课，那里就都是她的未来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