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日常（下）693

　　只见打群架的几人像是被送进了洗衣机的黑白棉花，在操场上激情澎湃地翻滚来去。
　　“啊，”她说，“男孩儿们。跟哈士奇一样。”
　　“都是犬科嘛。”坐在病床另一边看她身体资料的家入硝子耸了耸肩。
　　“你不也是吗？狸猫小姐。”
　　家入硝子于是又抖了抖圆圆茸茸的耳朵：“毕竟是可以入药的动物，也不太意外。我带了多的药剂，你要不要也试试？”
　　“你现在的模样根本不是药剂造成的吧……不过尝尝也行。”[家入硝子]对异世界的技术颇感兴趣，自己试药也不算什么，不像隔壁五条悟，她和异世界自己很处得来。
　　她爽快地接受了异世界自己的投喂，新奇地感受着药物起效的过程，摸了摸自己顺滑的尾巴：“都可以做条围脖了，手感真不错。”
　　家入硝子：“喂。”
　　“玩笑而已，要做也是拿那几个家伙做。”摸摸口袋里的烟盒，她感叹道：“突然这么闲，还有点不习惯。”
　　“也没很闲啦，不过的确空出点时间，能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了。”
　　“你的研究课题和咒术都没什么关联了。”
　　“家传血继研究起来的确没什么意思，而且我对科技发展更感兴趣。”
　　“返老还童的药丸和穿越时空的火箭也能被称为科技啊。”
　　“只要有普适性和可复制性，就算。”
　　[家入硝子]揉了揉额头。变成妖怪以后，那种因为记忆冲突而产生的混乱感消退了不少，让她能稍微清醒一点地思考起正经问题：“说起来，那几个特级咒灵，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还有天元大人……十年前就伙同那些家伙把人放跑了，祂没问题吗。”
　　时空穿梭里少不了蝴蝶效应，何况图书馆的人重启时间的时候顺手铐走了那个时期的不少咒灵，还在五条悟的怂恿下给总监会灌了些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
　　世界没崩是个奇迹，无伤发展到现在更是奇迹中的奇迹。一切看起来仿佛没有差别，还是有伤病，苦痛，劳死，和看他们不顺眼的人。但诅咒浓度下降，跳脸挑事变少，又让一切改变和发展顺利得不可思议。
　　缺乏的既不是能力也不是决心，而是万众一心的意念和活下去的人。
　　想要改变的人活着，并坚定地走了下去。这世界竟然就真的发生了改变。
　　“本来打算等悟接受记忆再和你们提的，”家入硝子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打算以担保的形式推荐那几位特级咒灵入学东京高专。天元倒是不着急，想往哪个方向发展都行，诅咒浓度也要逐步削减比较好。”
　　“……哈？入学？开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
　　“当然会有限制手段，毕竟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不方便深入培养人群意识，所以会提供图书馆联合研究会出品的人形咒具。它本身也算一种牢笼，咒灵在穿戴它以后，和普通人类差别不大，要依照密钥才能解锁相当于四级、三级、二级和一级的咒力。”
　　“可你们要怎么劝……我懂了，强制它们穿上，然后脱不下来是吧。”[家入硝子]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们这独/裁般的自由意志到底是从哪学的？？”
　　“问司书吧，不过她有说过，是羂索和两面宿傩带给她的灵感。咒灵只要附身人类就会被人体拘束，那附身在人偶上岂不是正好。”
　　[家入硝子]：“我好喜欢她。”
　　家入硝子：“我也是。”
　　“如果根本学不好呢？咒灵应该很难教吧。”
　　“再难教也没有被腐化固定的人类难掰。监理会基本只能强制洗脑，就这还有洗不过来，只能褫夺咒力让他们去重新从做人开始感悟的。”
　　“……也对。很有道理。所以对不听话的咒灵的惩罚方式是？”
　　“劳改。你之前吃到的能增加咒力的点心都是漏瑚烧的，数它脾气最易燃易爆炸，经常顶撞老师和破坏公物。合并后的咒术高专最常见的食堂菜就是两面宿傩做的肉片鱼片各种片，薄若蝉翼，入口即化，但有段时间吃太多，已经有点腻了。”
　　“对了，羂索是？”
　　“一个有点特殊的咒灵。它什么也不会干，大家也不想放它在虎杖同学身边，所以都关起来做实验材料。你们这边这只估计也是一样的待遇，司书还回来的概率不大，你想研究只能去我们那边啦。”
　　“不还才好。不过，为什么不能把它放在虎杖同学旁边？”
　　家入硝子：“……这个吧，涉及学生隐私和医疗隐私。”
　　[家入硝子]：“那算了，我还是不听了。”
　　两人友好地碰了碰拳。
　　和“自己”成为朋友的感觉很奇妙，有些孤独又让人享受。
　　是自己，也是完全不一样的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完全不一样的人。不一样，却能互相理解，互相安慰，不需要再解释就能认同和明白彼此的想法和行为。
　　听起来有点需要去进行精神治疗，但咒术师嘛，疯疯更健康。
　　“晚上干脆把人都叫来一起聚餐吧，让我看看你们那里有多少学生。”
　　“不错的主意，但他们可是都个顶个的活泼。到时候别嫌吵。”
　　“高专安静得太久了。热闹一点也好。”
　　“相信我，你很快会后悔说出这话。”
　　“哦？那我就先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