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人偶与咒灵(倒V)80

　　“怎么了？”绫辻行人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司书难得用那么大的炼金术竟然不叫我们去围观！”如果不是娃娃没有泪腺，小泉八云已经要啪嗒啪嗒掉眼泪了，“还用敦把乱步他们也支出去……真是太过分了！”
　　绫辻行人回忆了一下那位“乱步”的性格：“怕你们像不知死活的好奇猫咪那样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吧。”
　　小泉八云气得用叉子拍桌子：“你是哪边的！”
　　绫辻行人淡然处之：“很快就会有下次。”
　　“哦……咦？！真的？司书说这种能量分流的术法很少被使用，”小泉八云调整了一下坐姿，用空着的那只手支住有点沉的脑袋，“不过既然行人这么说了，那我就期待着！”
　　这个有着小泉八云意识的人偶长得和他的本体几乎一模一样，黑色的丝带横亘银白的短发，遮住左眼，微微翘起的唇角含着抹神秘的浅笑，手指里虚虚笼着金色掐丝的小小放大镜，仿佛要邀请行人走入另一个世界。
　　绫辻行人端起刚刚放下的咖啡杯，任由雾气模糊了镜片和自己的表情：“正好，我们这边也到了关键时刻。”
　　“关键时刻？”
　　“意思就是，你很快不需要再待在这里了，”他啜饮咖啡，明明是自己泡的，却犹如啜饮毒药地皱起眉，“那家伙不再掩饰自己狰狞的爪牙，而他的目的也昭然若……”
　　“你不要我了吗？”小泉八云泫然欲泣。
　　绫辻行人：“……”
　　“你要抛弃我了吗？”小泉八云以袖掩面。
　　绫辻行人：“…………”
　　“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偶了，对不对，”小泉八云的声音幽怨得像是空谷传来的悠悠风声，“自从你有了见崎鸣……唉，我都明白的，那毕竟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的亲生女儿，这个家独我一个是外来的……”
　　异能特务科的人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绫辻行人来自深渊般的脸色，和他面前穿着华丽和服摆出掩面低泣姿态的球关节人偶。
　　他说话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卡了一下。
　　把娃娃摆出这种姿势陪自己吃饭是个什么诉求，觉得自己做的饭不好吃？那就别把他们特务科的人包括大厨一起说到精神崩溃怀疑人生直接辞职啊……
　　绫辻行人看了一眼这个愚蠢的特工，缓缓张开了嘴。
　　他不能骂小泉八云，还不能骂政府的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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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异能特务科的人强忍眼泪到哭着跑开，小泉八云发出了感叹：“不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好厉害，真是不可思议的才能。”
　　心情转好的绫辻行人扫他一眼。不管看多少次，对方这毫无隔阂夸人的能力，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将视线转回被送来的委托，原本不感兴趣的目光却在全然陌生的名字上凝住。
　　“夏油杰……”
　　“什么什么？”小泉八云好奇地凑过来扒拉纸，绫辻行人一时不查，竟然被他得手。
　　“他还是个高中生，”小泉八云阅读的速度非常快，哪怕他只有一只眼睛，“究竟犯下什么样无解的罪行，会让他被转交到你手里？”
　　面对可可爱爱精致体贴的三分人偶，绫辻行人的怀抱简直无条件向他敞开，但此类问题，他一个都不想回答。
　　唉，后悔，都怪他被树脂小人蛊惑心神。
　　“这里的犯罪记录全部是伪造得来，”绫辻行人避重就轻地说，将人偶从档案袋前拎走，“有人想试探我的能力是否对消灭咒灵的人起效。”
　　“真的吗？”小泉八云侧过头，用仅剩的眼睛盯着他，“你好像隐瞒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啊，行人。”
　　嗯，如果不阻止这场阴谋，大概不出一个月他就会杀死几十到上百人，说不定连父母都亲自手刃。
　　绫辻行人站起身：“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他只是颗被丢出来探路的石子。”
　　小泉八云坐在桌子上仰头看他，感觉头要从脖子上掉下去了也没有停下。
　　“行人。”
　　“闭嘴。”
　　“但你真的好像志怪小说里的侠义妖怪，仿佛从这个叫夏油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犹豫不决……干什么，干什么你。”他挥舞着胳膊挣扎起来，险些碰掉自己零件。
　　绫辻行人面无表情：“给你换个面妆。”
　　这次干脆不要开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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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对涩泽龙彦一度寄予厚望，指望这个最接近超越者的人能够多杀几个异能者壮大自己，结束横滨堪称战争时代的乱象，再去欧洲进行超越者认证，从此带领大家走向新时代。
　　然而他才刚走进横滨，就直接失去所有行踪，不知生死地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横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黑洞地狱！
　　上层几欲呕血，只能给下属部门施压。被压的异能特务科等部门焦头烂额，却也只能头疼地一边寻找涩泽龙彦的行踪，一边加班开会研究怎么办。
　　绫辻行人的名字被摆到了桌面。
　　体制里不乏聪明人，但政治斗争的头脑和推理破案的头脑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有他加入，找到涩泽龙彦的几率大大增加。
　　——理论上来说。
　　身为特A级危险异能力者，上层定期就要开会商讨是否对绫辻行人执行死刑。恐惧，忌惮，轻视，种种情绪不需要一一列举，毕竟政府部门向来是个需要定期祓除咒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