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觉
反正总有解决办法。
傍晚临近，巷子里穿堂风愈凉。桑恬瑟缩了下，伸手抱住了被风吹得冰冷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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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墨蓝色晕开，街上橙黄光影隐绰。
季屿川刚拐进巷子，就看见不远处，少女站在低垂的天幕底下，抱着肩膀发呆。
她一身鲜艳吊带裙，侧脸被街道灯光一照，侧颊饱满莹润，肩颈白得似凝脂，连眼下那颗小痣，都跟着发光。
如瀑的墨发打着卷，从她脸侧垂落，随意的耷在她漂亮的锁骨上。
纤薄的肩膀和鲜艳的裙摆，形成一种极其冲突的对比。
骄傲又倔强。
像一截未来得及落山的夕阳。
桑恬在巷角站了许久，好不容易听见点低沉缓慢的脚步声，刚要侧头，就听四周风声渐盛，到达她头顶时，又瞬间都凝固住。
紧接着，“吱呀”一声。
一道巨大阴影倾斜而下。
桑恬仰头，瞳孔骤然放大。
一块广告牌不堪狂风，直直地砸下来，正是她的位置。
这一切发生的太急，还没等她挪动脚步，广告牌带下来的风声似乎已经擦过她耳畔。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骤然出现。桑恬跟着眼前一黑，耳边风声渐停。似乎有一只坚实的手臂，稳住了她向后倒的惯性。
她的脸颊蹭过一层柔软的布料，夹杂着一股清冽洁净的皂角气息。
广告牌“邦”的一声，却未落在地上。
桑恬被吓得骤然回神。
有人替她扶住了广告牌。
光线回落，桑恬稳住脚跟。她仰头，顺着那一角黑衬衫向上看。
逆着光亮，他的眉眼被阴影遮住，狭长的光影顺着额头，一路划到鼻梁。一个五官深邃的男人。
身量很高，宽肩。
男生没吭声，反手推向肩上重物。衬衫袖口轻微滑落，露出绷紧的肌肉线条。
随着他动作，广告牌被推开，光亮落下。
桑恬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有一双很冷的眼睛。
配上淡色的瞳色。像是雪山边上，一面长久不化的冰湖。随之递过来的，还有一句冷沉的话。
“小心。”
第2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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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板被扶起，眼前瞬间清晰。
桑恬摇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方才侧身过来扶广告板，手臂横亘在她脸前，半怀抱的姿势，她半张脸颊和他胸膛挨得太近了。
男人似乎也介意这样过近的距离，反应过来后，换了只手，腾出空隙，背身将广告牌扶稳。
“谢谢你。”
桑恬看着男人蹲下身，用散落的四块砖块将广告牌底牢牢压住。
冷白修长的五指抓紧砖块两侧，青筋便显眼地绷起。
同样显眼的还有精干手背上一道血印。
正向外渗着细密血珠。
“你受伤了。”
桑恬反应过来，有些焦急。
男人半蹲，将最后一块砖压实，闻声瞥了眼手背，缓缓站直身：“不要紧。”
此时无光线遮挡，桑恬才直视男生站直后的身高。料峭挺拔得像一座雪山。
她看了眼男人身后的广告牌，外圈果不其然的支棱出来的细钢筋屁股。
她执拗道：“不行，得打破伤风。”
感受到桑恬语气里的在意，季屿川拧头去看立起的广告牌，年久失修，但是没生锈。
“没事。”
桑恬“还是打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杨廷霁。
摇摇晃晃虚无缥缈的信号，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似乎是看出桑恬脸上的迟疑纠结，季屿川退后一步，转身欲走。
“哎。”
没等走出半步，就被拦住。
桑恬将电话摁了静音扔进口袋，仰头看他：“还是到医院看看。”
一副负责到底的架势。
季屿川扫了她脸蛋一眼，唇角克制地向下，刚要说些什么，口袋里手机也嗡嗡响起。
他垂眸看了眼来电人，向桑恬道：
“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就迈开长腿，快步离去。
留桑恬一个人在冷风里，听男人愈来愈远的疏冷声线。
“嗯。”
“快到了。”
桑恬：“......”
什么呀，现在世道好成这样了？
做好事不仅不留名，还不让人表达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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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口，桑恬又等了十分钟，才见到赶来接她的杨廷霁。
风将杨廷霁的短发吹得纷乱。他快步来到她身边：等很久了吗？”
“哈哈，你猜猜。”
她都快被风吹死了。
“我的错。订的餐厅太不好找，害得你们都迷路了。”
杨廷霁视线垂落，目光触及少女张扬的亮色长裙，眉宇似乎浅蹙了下：“怎么穿成这样？”
桑恬闻声挑眉，看他：“哪样？”
杨廷霁顿了下，笑了笑，脱下自己的长风衣，将桑恬裹了进去，伸手拢住她单薄的肩膀，语气明显柔和。
“穿这么少，不怕冷吗？”
温暖袭来，桑恬哼了声不和他计较，仰头问：“还有谁迷路啦？”
“我一个兄弟，待会你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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