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95
医生很紧张,“需要立刻止血。”
“把子/弹取出来。”
“他们在里面。”唇色苍白,忍住疼痛,祁禹时没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
离死亡只有一秒时,警察击毙了那位领头人。
林恪第一次失控,“你中枪了!”
“你知道我在路上听到这边发生恐怖袭击的心情吗?”第一时间飞快联系医生和警方。
如果晚点,他真可能没命的。
医生也劝,“先去车里,有麻醉药。”
看到有医务人员冲进超市去营救时,祁禹时才随他们上了车。
手臂血脉贲张,青筋绷起,手腕的疤痕和纹身显眼刺目。
透过车窗,他静静的望向超市门口。
沈囿扶着闻献出来的时候,医生在用镊子给他夹子弹。
剧烈的疼痛似乎麻痹了心脏,几乎感觉不到心跳。
阳光苍白,一路上的血迹和硝烟成为成为玻璃世界里一帧灰白默片。
…
闻献腿被货架压了近十分钟,血脉不通,有伤口,也有血,走路的时候使不上力。
沈囿扶他到门口,最后急得想去抱他,心底担心要死,她一遍一遍问:“你没事吧?闻献,还疼吗?我背你?”
“我叫个担架……”血液和汗水沾在她漂亮白净的脸颊上,发丝轻轻扫过,眼眶红红的,眼底真诚的关心一览无余。
闻献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血,低低开口:“我没事,不疼。”
“你怎么抱得起我沈囿。”他轻松道,抬头望向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法拉利,他眼神不自觉暗了下。
从超市往外走,风微凉,沈囿擦干净手和脸上的血,摸了下眼角,湿了一片。
“刚在炸/弹爆炸前一瞬间你扑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担心死了好吗。”从巨大的恐惧中抽身,沈囿仍然头脑发懵,起初爆炸声震得耳朵一阵一阵轰鸣,后背一片灼痛感,并且生理上的恐惧难以克服。
“好了,我没多严重。”闻献拉她到一旁,几乎拦她入怀里,他笑笑,哄一样,“这些担架给更需要的人。”
收银台里面缩着那位胖胖的亚麻色头发喜欢微笑的收银女孩尸体。
死亡只在一瞬间。
黑色商务车驶离恐袭现场,最后一眼,隔着车窗,祁禹时看见她被别的男人抱入怀里。
似乎此刻,疼痛生效,锥心刺骨。
—
闻献在医院住了两天,全套检查下来,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压伤和淤痕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囿还是自责,关心他,每天煮粥煲汤送医院去。
枕头靠着后背,闻献偶尔也吊儿郎当开玩笑,“影后照顾我,我多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把伤口养好。”沈囿弯腰插一束纯白茉莉,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闻献捏着报纸,报纸上关于那次恐袭的报道模糊了一些事。
死亡人数十三,伤者二十六,唯独没有他。
“那天。”
“什么?”
“那个持枪的暴徒要到我们这边来发现我们的时候,好像是外面,有人故意制造响动引开了他。”闻献淡淡开口。
沈囿惊讶,“是吗?那是谁啊?”
浅棕色眼眸照着点点日光,如琥珀般,闻献停滞了一下,而后淡淡回:“不清楚。”
“好啦,别想这么多了。”放下茉莉花,沈囿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
“囿囿”,闻献握住她手,手心干燥粗砥,他认真问:“你还有喜欢的人吗?”
沈囿奇怪他突然问这个,自然而然回,“没有啊,怎么了?”
“好。”心底松了口气,闻献低低开口:“我们回国吧。”
“嗯。”沈囿点点头,对他弯了弯眼眸,“你修养好,我们就回。”
—
伤势稳定后,祁禹时转回西雅图疗养,左手使不上力,缠着纱布,就坐在藤椅上,一手敲键盘办公。
阳光微微刺眼,竹园里竹叶青翠,枝叶间坠下露水,空气中有沉香的熏香味,幽静清幽。
“我表哥多厉害啊,直接去和恐怖分子火/拼啊。”
“奶奶,你敢信,他从纽约开赛车超跑,开了七个小时去芝加哥去跟hei///帮干仗!”付允绘声绘色地给曲文徵讲述。
“他还舍命救了个小男孩,小男孩妈妈到医院跪着感谢他,说要让人采访报道他,表扬歌颂他的伟大事迹。”
“要不是有集团,他肯定现在成名人!”
“够了,付允。”他制止。
曲文徵盘着珠算,脸色愈加阴沉难看。
“不够,我就要说!”付允脾气也倔,“你跑那么远去逞什么英雄,和那些亡命之徒搏斗的时候有想过我们吗?”
“你还中了一枪!吃了子弹!不疼吗!”
“我和奶奶不心疼吗!”
“又没死。”祁禹时淡淡道。
曲文徵把珠算盘一搁,砸在檀木桌上重重一声,厉声道:“你还想死了是不是!”
“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是混账!”
取了银丝眼镜,单手肘撑着额头,拉扯着伤口,一阵疼痛,额角渗出冷汗,他取出手机发消息给林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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