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山


  楚彻便吻了吻他。
  许知奚抬起发麻的胳膊,搭在楚彻的肩膀上,加深了这个吻。
  楚彻很喜欢在接吻时咬人,这次也不例外,许知奚脑子里的快意未退,却仍能朦朦胧胧地理解楚彻所传递的意思。
  往外跑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留下的画。
  许知奚错开些,盯着楚彻的眼睛,低声笑道:“吃蛋糕。”
  蛋糕外层的奶油有些微微发硬,却仍不影响它的美味。许知奚用小勺子挖了一勺,递到楚彻嘴边:“尝尝。”
  楚彻此刻心情转好,很给面子地吃掉了蛋糕,又很给面子地做出评价:“烤过火了。”
  “是吗?”许知奚盘起腿,窝在桌面上,又吃了一口,“下次我自己做。”
  楚彻扫他一眼。
  许知奚面不改色地补充:“在家里做。”
  “随你。”楚彻说着,走过去把许知奚刻意放在一旁的外衣拿起来,挂到衣帽架上。
  外衣上的气味更重些,楚彻闻得出这是什么味道。黑市里那家香薰店,明面上卖香,包括普通家用香薰和檀香,实际卖能干扰电子警犬嗅觉、给行踪毁尸灭迹的香水。
  这年头哪有人还去上坟,大部分进这家店的人买的都是后者。
  许知奚去黑市了,看来梁三烨送情报送得倒快,警署今天才查出来红马组织的线索,许知奚已经顺着他放在书房的档案袋里记载的地址摸去老巢了。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官复原职了?”许知奚平复下心情,终于得空问问正事,嘴里还嚼着蛋糕,对着楚彻的背影含糊不清地说着。
  楚彻“嗯”了一声,半晌才又开口,话里居然有几分别有深意的揶揄:“你们部门有个叫韩雍的?”
  “是啊。”许知奚不知道他提起这个人干什么,便随口应着。
  楚彻转过头来。
  许知奚继续说:“除了我,他官最大,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替我工作。”
  楚彻靠在衣柜上,仍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他。
  许知奚说:“他似乎在暗恋我。”
  楚彻不语。
  许知奚问:“你怎么不吃醋?”
  楚彻依旧不答,只是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了他的腰上。
  许知奚默契地领悟了。
  敢情楚彻不只是为他偷跑出公寓而折腾了这一出,原来是知道了有下属想和他搞办公室恋情,把醋缸子砸了个细碎。
  许知奚觉得好笑:“突然提他,他怎么你了?”
  “你不喜欢呆在这里?”楚彻却问。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听就出自韩雍之口,还颇有几分梁三烨的正义凛然色彩,许知奚忙澄清:“没有,喜欢,特别喜欢。”
  楚彻冷冰冰地笑笑,留下一句话便走出卧室:“让梁三烨平时多动动脑子,别被人当枪使。”
  “哦——”许知奚拉长了声音,尾音一路追随楚彻去往了厨房,“中午吃什么啊?”
  “红烧肉。”楚彻惜字如金。
  许知奚说:“我想吃鱼。”
  厨房里沉默几秒,传来楚彻叹气的声音:“还没开海,只有半死不活的寄生市牌养殖鱼。”
  许知奚说:“哥——”
  厨房里又沉默了。
  几秒钟后,许知奚听到冰箱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什么东西被按在了砧板上,鱼尾巴发出“啪”一声响。
  许知奚坐在屋子里,咬着挖蛋糕的银色小勺,一时间不知道他自己和他哥哪个更好哄。
  他满足地发了会儿呆,回味着奶油的味道,顺手摸出通讯器,给梁三烨发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多动动脑子,别被人当枪使。
  发完又补充:我哥说的。
  十分钟后,梁三烨才回复他:??
  第9章 出山
  偷溜出去的代价有点大,接下来的三天里许知奚都老老实实地窝在家,借楚彻的东风来暂避风头。
  一人一猫晒着太阳,面无表情地收看新闻频道。
  三天的时间,不仅仅够子弹飞一会儿,就算是个拖拉机也能飞出去很远了。
  寄生市内蠢蠢欲动的几方势力陆续冒了头,市联大楼的发言人正式宣布康一迈上任,于家的镜域工厂官宣了将镜域与机械器官融合的技术,分走了被益明集团垄断已久的机械器官行业的一杯羹。
  许知奚绑架案被警署瞒了下来,通过网络舆情引导,将媒体重心聚焦在了方尧的枪杀案专案组上,把方尧烦得每天都想杀人。
  许知奚住在楚彻的公寓里是公开的秘密,这个秘密掀起的风浪在楚彻官复原职后渐渐平息,也渐渐变了味道。
  许家向来不参政,许知奚的身份只是个警署编内文职人员,形不成家族集团,他被楚彻软禁,在大多数人看来自然有为人所不知的原因。
  网络上的分析大师们持三派观点,一派认为许鹰鸣死前给楚彻留下了遗言,告知他自己手里仍有底牌在其儿子手上,这一派支持者较多,毕竟楚彻是唯一的枪杀案目击证人,他有充分的时间和濒死的许鹰鸣独处。一派认为楚彻手里握有许鹰鸣留下的嫡系人脉与暗线,他与许知奚看似软禁实为合作,等有朝一日带着许家东山再起。
  另有第三派,逻辑是没有的,故事是离谱的,传播是最广的,离真相却是最近的。
  他们觉得许鹰鸣一手提拔楚彻另有隐情,而楚彻跟着许鹰鸣这么多年也目的不纯,如今终于熬到许鹰鸣嗝屁,楚彻光荣继承其子,和人家搞一手男同强制虐恋。

第9章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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