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取弓箭变故突然


  “可是,”尚川又道,“皇上春秋正盛,不怕这位王爷权大贪国么?”
  “你这都是跟范佑白思太那般蠢材学来的想法,”匡铸冷笑起来,“皇上今年四十有五,确实春秋正盛,然则自古七十者稀,况他亦是从小征战没停过的,敢说尽头在哪儿?心里既然弃了宁王爷不想,那两个小的还得多久能长起来?长成什么样子又能保准?怎么会放着现成的好材料不搭理呢?老夫想得清的道理,朔王爷自然也想得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人还是他的亲爹,值得铤而走险背负千古骂名?南下之战虽然胜得神速,期间九死一生他也经历过的,怎会不知道造反的成本?不到万不得已穷途末路绝对不会选那下下策。这些都还罢了,更紧要的是大祁名为大祁,其实根基不稳,看着迁都重建风风光光,四线之敌皆在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侵边犯境,这样时刻父子不知同心,等着倾覆。”
  尚川恍然大悟,“如此说朔王爷实在强劲,怎地上次老师还会恼恨他人要将我划为朔王一党?我虽不愿阿谀奉承,但能靠上这样人物也有力气做一点事。”
  “哼!”匡铸实在嫌弃这个学生愚蠢,“他强劲是他的,你白贴个名儿,又不得他看重又成了靶子遭人惦记,有什么好处?”
  尚川给他骂得气虚,垂下些头,“这不……也进了户部……算不算是好处?”
  “林行!”匡铸忍不住叹息,“你要时刻记得,这样的人是龙虎,他要用谁重谁不会迟疑犹豫,也不会计较恩情赏赐,而想弃子之时也绝不会姑息心软,杀贬污毁,眼睛都不会眨的。老夫做到这个份上都是一样,何况你乎?我是惜你之才望你长青,不愿去换一时利益啊!”
  尚川不由有些沮丧,“依老师所言,咱们到底还要不要做事?”
  “自然得做。”匡铸毫不犹豫地道,“男儿在世需得建功立业。心系社稷效忠皇上,那只是句场面话,咱们真正该干的是为民族谋远亦为百姓谋福。林行,若不畏死,还怕位高?伴君如伴虎,此言自然不假,正是因为危险,寻常人做不得,我等也才能有为小民办事之机。步步为营是步步为营,绝不迟疑是绝不迟疑。”
  尚川听得肃然起敬,“老师实是高风亮节。”
  匡铸摇头,“都是凡人,都得吃饭睡觉上茅厕。老夫不过想明白了,人生百年倏忽而过谁也逃不过个死字。既然如此,何不选个自己愿意的样子活着?你为什么能拜在老夫的门下,不过志同道合。”
  尚川垂首,“学生誓死追随老师。”
  匡铸看一看他,又叹息道,“你这人是个炮仗性子,实非老夫共抗涛流的佳选,不过起了惜才爱直之心,所以能是师生。林行,兵卒过河有前无退,你既已攀到了天子颌下,就不能总是随性随心,凡事都要多思多想。”
  尚川实话实说,“恐是有心无力,还得多听老师教训。”
  直人就得直对待,匡铸便道,“你我的师生之谊已经过了明路,在皇上那里都报备过了,倒不用如与朔王那般避嫌,这厅堂你是尽可以来的。然则也非什么好事,所谓一荣俱荣的意思应该反过来说,一损俱损才是常事。老夫多混了两朝,你若有点儿小差错还能保保,当真有甚大纰漏,老夫也是要跟着引咎辞职的,所以多听多悔远不如当时多做考虑,你要记得这话。”
  尚川不敢再颓唐了,立即正身应道,“是。学生必然谨记。”
  天气陡然暖了起来,晚上最冷的时候也不用穿裘了,房前房后都在化雪,滴滴答答甚是好听,兼或还会下一场雨,浸得人心湿答答的。
  屋里的暖炉还没有撤,弓捷远更爱赖床了,常常是谷梁初看了一个时辰的早书再转回寝殿懒人还在高卧,碳若是熄了就紧紧裹着被,粽子一般卷着自己,假如烘得热了便把一对儿白肩都露出来,晃得拔步床内点了灯般。
  谷梁初挂着他总耽误饭,会催,“还不练练弓吗?”
  弓捷远总是不着急般,“多睡才能养好伤啊,操之过急,再扯着了怎么办?欲速则不达。”
  谷梁初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把人从被窝里硬拖出来按到桌前吃饭。
  弓捷远长手长脚但却不是对手,与谷梁初支架子也不管用,有次挣扎得实在太狠了倒被压在铺上狠亲了一顿,几乎就被办掉,连呼背痛方逃过去。
  谷梁初气吁吁地咬牙,“背痛背痛,躲懒说背痛,躲债也说背痛。你这背痛却是专门为孤准备的么?”
  弓捷远也不乐意,“躲债?我欠了你什么债?”
  谷梁初威胁地指指他,示意赶紧穿好衣服,“什么债?情债,恩债,欢爱之债。不就是背痛吗?孤帮你治好它。”
  第96章 取弓箭变故突然
  梁健去太医院里请会针灸推拿的人来给弓捷远松背散淤,领回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夫,谷梁初瞥了一眼就蹙起眉,责备地道,“你现在也不会做事了?”
  梁健连忙解释,“这是院使荐的,说是年轻一些眼准手稳。”
  谷梁初不听这话,“让院使换一个半百左右的来,哪里就眼花至此?”
  弓捷远本就不愿被扎,闻言立刻就道,“那我不用针,推推就可以了。”
  谷梁初羞他总是畏痛,“骨头裂了也都忍了,这会儿又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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