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推嫁娶少年寻助


  “婕柔才刚十四。”弓捷远听得痛苦不堪。
  “谁不怕夜长梦多呢?”谷梁初似能洞察人性,“万一将军在辽东那边有个什么变化呢?她还有什么机会运作此事?”
  “父亲若是真有……”弓捷远说,“把婕柔嫁了人就能避免吗?”
  “看嫁给谁。”谷梁初道,“所以孤说夫人也是疼你妹妹的。她将这注押在了皇后身上,将军若无大事,婕柔就是她的依靠,若出大事,夫家倘够强大,也能保住婕柔不受株连流放。”
  弓捷远只觉心痛如绞,“她看上了谁?我能去问问她吗?”
  谷梁初对他摇了摇头,“不能。此时事已生了,你需镇定。万一把夫人弄得慌起来再生别的动作,此事更加无法转圜。”
  “怎么镇定?”事关妹妹终身,弓捷远的心里已然乱了,“就干等着?”
  “孤去打听打听。”谷梁初安慰他道,“你家夫人心中既有目标,总有蛛丝马迹。”
  至此,弓捷远只能选择相信他,用力静了一会儿方道,“她这样,不会连累皇上疑你于女册之事动了手脚?”
  谷梁初没有回避,“必然会疑。”
  “那怎么办?”弓捷远眼都不瞬。
  “皇上只会放在心里 ,不至于有什么表示。”谷梁初倒似有把握般,“他会认定是孤为了笼络你才那样做。这也不算冤枉。”
  “真无事吗?”弓捷远仍旧不放心。
  谷梁初瞅他良久,似乎想问问他到底是担心婕柔再被编入女册还是担忧皇帝难为自己,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无事。”
  此后数日弓捷远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坐卧不宁,从未这么慌过,即使当日没怎么准备好就质入了王府,心中似也没有如此失序。
  自己的遭逢与婕柔可能的遭逢对他来说不一样的。妹妹是他最最不能碰触的软肋,那是母亲的翻版和延续,是生养自己的女人鲜活存在过的证明,是比自己更幼小孱弱的骨肉手足。弓捷远甚至有准备弓涤边会在某一天里马革裹尸,却没办法想象眼看着婕柔陷于不幸。
  父亲一直强悍一直都有自己的计较,他是注定护不住的,单薄无辜的婕柔至少应该平安喜乐。如若不然,老天对弓家就太苛刻了。
  谷梁初数日没有好好在府,却也没带弓捷远出门。
  弓捷远知道他的苦心,自己的情绪确实不宜跟着,无用无益,只会误事。
  他连世子院里也不去了,整天整天窝在谷梁初的书房里,用最细的笔描摹柳下记里的舆图,不管是山图还是水图都瞄得极其认真。
  要靠这个静心。
  静,是弓捷远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谁能明白他有多么无力?
  第五天傍晚,谷梁初终于带回了准信儿,“打听出你继母属意谁了!”
  “谁?”弓捷远迫不及待地问。
  谷梁初不绕圈子,“冯锦。”
  弓捷远听了竟然松了口气。这几天困兽般地窝在府里胡思乱想,他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目前来说,冯锦毕竟是冯皇后最该在意的人。
  第97章 推嫁娶少年寻助
  冯锦。
  如果是他倒也不算太坏——婕柔确实还小,可是弓家终也不能永远留着这个小姐,父兄皆不在家的府邸不是女儿家的庇护之所。冯锦少年英雄,长相又好,虽比婕柔大了八岁,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他是侯爷,国戚,从龙有功前途无量,即使将来弓涤边真的有个高低短长,该也不至牵连到他。况且,上无父母横无妯娌,婕柔进门就是当家主母,日子简单多了。
  “你是觉得满意?”谷梁初看出了弓捷远的心思。
  弓捷远以为谷梁初笑他要攀高枝,回话有些吭哧,“女孩儿家,再怎么宝贝,也得靠父兄帮她琢磨终身,我爹常年在……”
  谷梁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不行。”
  弓捷远顿了一下,“婕柔确实太小,可是事情已经赶到这儿了,冯锦毕竟要比旁人好些,不然……皇后和继母再选的人秉性如何可不一定……”
  “冯锦不行。”谷梁初又说一遍。
  弓捷远不吭声了,望住谷梁初,等他的解释。
  “那天去冯府,”谷梁初缓缓地道,“孤特地说要同皇后提提他的婚事,你没瞧清冯锦的反应?”
  弓捷远仔细回想一下,“他的脸色确实不大自然,可谁又愿意事事受人掌控?若是皇后娘娘指婚,他会硬抗?”
  “他不会抗。”谷梁初语气异常认真,“那么顾大局的人,肯定会将婕柔娶回府里,好吃好用好好误她的终身。”
  “我没明白。”弓捷远疑惑起来。
  “孤说的那个能将火药控在蓟州不流出去的人是蓟州总兵韩峻。”谷梁初缓缓地说,“正是他分走了涤边将军的胶东兵权,你心里的十二万东疆男儿,现在有四万划归在他的麾下。”
  弓捷远听过这人名字,也猜着能分走弓涤边胶东军权的必是此人,闻言倒未如何惊讶,只是问道,“他和冯锦有什么关系?”
  “他是冯锦的郎君。”谷梁初语气平淡地说。
  “什么?”弓捷大吃一惊。
  谷梁初不肯重复,只是静静看着弓捷远。
  弓捷远不由磕巴起来,“这个人……听说……得有四十岁了吧?他们在一个蓟州一个在南京,竟然……你不要……不要以己度人……”

第97章 推嫁娶少年寻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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