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新郎官变作囚徒205
众人都松口气。
此时院外也传来打斗声,弓捷远听见谷矫低吼,“还想跑么?”
谷梁初将那镖儿竖在眼前看看,“果然有毒。”
弓捷远赶紧扯条衣袂在手,大声喝他,“还捏着?放下!”
观礼的锦衣卫都不是等闲身手,反抗者很快就缚,有两个嚼了毒丸自戕而死,剩下的四五个则都面如死灰。
院外也渐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先说话。只有冯锦扭了身子看住公孙优,“千户大人释释疑吧!好端端一场婚礼,这是什么状况?”
公孙优脸色如雪样白,他不答冯锦的话,只是看住谷梁初,笑容凄惨地道,“不管查出什么,姐夫都要记住小优的一片真心。”
谷梁初只瞅着他,没有吭声。
弓捷远想起外厢这般激烈洞房却只安静,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拨开众人抢入里屋。
陪嫁的姑娘婆子果然都已倒在血泊之中。
弓捷远那般耳力也没听到反抗惊呼,可见杀人者速度极快。
他抬眼看向一直覆着盖头的新娘子。
女子已经扯了头面,提着把剑立在地中,看见弓捷远闯入立刻挺剑而刺。
弓捷远连忙闪躲,避了几下就察觉到这女子武功不低,心里正惊骇间,谷梁初和冯锦等人也已抢入。
谷梁初一把就将弓捷远护在了身后,冯锦抬脚去踢那个妇人。
他身手极佳,几下就站了上风。
女子察觉不敌,只怕被他擒住,回剑就刎自己的脖子。
弓捷远看得魂飞魄散,谷梁初抬手就挡住了他的双眼。
冯锦停下动作,看看那个没有立刻断气的女子,又回身看看被匡勤和许光押过来的公孙优。
公孙优不为所动地盯着那个女子。
再狠的人对自己都会下意识地手软,那女子仍然不死,瞪着溅满了鲜血的脸儿骂公孙优,“没用的……东西,若非……是你……胆怯,我们未尝……没有几年……好日子过……”
创口不断喷出血沫子来,不知伤没伤到喉管,总之是不能活了,冯锦用足尖挑起她的剑,凌空踹了剑柄一下,那剑狠扎向下,刺中了女子的心口。
挺好看的一个娇嫩人儿脸蛋一歪,立刻断了气息。
屋内血腥气重,谷梁初扯着弓捷远出了房门。
谷矫和梁健都已进了院来,弓捷远拉下谷梁初的大掌,见他二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面孔熟悉的府兵,雪白的脸色慢慢阴了。
喜事变成祸事,见证者不是锦衣卫就是大理寺少卿,闹得够大。
公孙优和几个被捉住的活口当即就被收押起来。
谷梁初人还没有回府,便被急唤入宫,应对皇上的询问去了。
谷矫陪着弓捷远坐在书房里,严奉主子之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弓捷远一直静静坐着,不用饭也不怎么用茶,看上去温温顺顺老老实实。
几个亲随却都如临大敌——都知道他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
风雨欲来,先安静吗?
夜很深了,似乎已过了子时,谷梁初推门进来,示意一直坐在弓捷远身边的谷矫出去休息。
谷矫站起身来,“司尉没有……”
谷梁初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说话。
谷矫就不言语,默默退出去了。
谷梁初添炭热了热茶,倒了一盅送到弓捷远的嘴边。
弓捷远伸手接着,这才看一看他,“安排完了?”
谷梁初摇一摇头,“也安排不了什么。皇上定要即刻严审,孤只忙着劝阻。”
弓捷远也不问他为何劝阻,只是说道,“你早知道了吗?”
谷梁初不言语了。
“公孙优要敬你的酒里,是什么毒?”弓捷远瞧着他的眼睛。
“没有毒。”谷梁初说。
“没有?”弓捷远的眉心急促跳动起来。
“没有。”谷梁初点了点头。
“他们要押公孙优走,”弓捷远想明白了,“你过去给他整衣领,低声说了句‘没有’,就是告诉他没有毒吗?”
谷梁初又不吭声。
弓捷远耳朵太尖,骗不了他。
“因为他临场悔了,”弓捷远的语气突然嘲讽起来,“你就舍不得要他的命,想保他了?我还奇怪总是冷傲的朔亲王爷怎地突然柔情起来,肯说许多暖心的话,要给换大宅子的打算都肯当着众人面讲,原来不是要证明自己是个好姐夫,而是在等着公孙优舍不得。只要他舍不得你,谷梁初,你就有理由舍不得他,是吗?”
“捷远,”谷梁初低声说道,“他是为人所迫,不是非得死的。商盟一事且还没到决战之时,动作太大没有好处。”
“动作太大?”弓捷远仍旧盯住他的眼睛,“连他都要受人所迫要你的命了,是你想大的吗?公孙优定下了婚期通知你去贺喜,如今闹成这样,王爷还能只手遮天捂得住吗?”
谷梁初微微蹙眉。
弓捷远看清他的样子,冷笑一下,“我是什么人?既没提前知道王爷准备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资格,就没事后追问原因细情的道理。”他站起身,“不早了,王爷安歇吧!”
“没告诉你,”谷梁初坐着仰头,“是怕临时有变白白累你担惊受怕。孤确在赌公孙优不至相害,他毕竟是容儿的舅舅,容儿也没有多少亲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蠢,竟然当众自揭。他若悄悄示警,孤就配合着他演演临时有变的戏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