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放纵处自有缘由
匡勤正色地道,“勤儿知道。”
“祖父挂念那孩子的事,”匡铸收尾地说,“谁也不许告诉,包括你爹。”
匡勤微感意外,却没有问,认真点了点头。
弓捷远天天都去撩拨尚川,不厌其烦地逗引他与自己地斗嘴对骂互丢纸团。
一点儿都不躲懒。
看守的小旗们也习惯了,觉得反正闹不出大事,乐得白看热闹,甚至还会给弓捷远拖凳子遮太阳,奉承得殷勤。
人都势力,弓捷远的官职还没尚川管用,可他身后立着一个谷梁初,自然就更巴结。
玩累了,弓捷远就去冯锦那里喝茶。
冯锦自也知道他每天都跑官署这边做什么,非但不嫌打扰,反而总是津津有味之态,“你这明目张胆地戏弄朝廷命官,王兄也不管朝廷也不管,吏部的人也听之任之,实在有趣。”
“他是人缘不好,我则名声不好。谁爱来管这个破闲事啊?”弓捷远满不在乎。
冯锦似极喜欢弓捷远的性子,“尚大人或者人缘不好,司尉如何名声不好?”
“偏狭计较睚眦必报!”弓捷远说得十分认真,“除此毫无本事,却有领兵的老爹和贵重的王爷撑腰,这样的人,睬来做什么呢?”
冯锦并不与他辩论,“虽然不是这么说,只要司尉不真气着累着,随意些个也不妨事。”
弓捷远去的次数多了,已与冯锦熟稔起来,也不见外,“我与他又无真正仇怨,哪会生气?”
“无仇无怨只贪好玩?”冯锦更说,“你这边日日闹出一番动静,官署这边已经传成笑谈。都道王兄素来御下极严,单单这般纵你。”
“传就传吧!”弓捷远仍不在乎,“只莫传到宫里那位耳中就好。”
“你不奇怪怎么没传进去?”冯锦有意提醒,“司尉倒有本事,许多贵人帮你压着。”
“许多贵人?”弓捷远不肯相信,“我有那大面子?”
冯锦便又笑了,“你只不信?六部和都察院大理寺的首官都在装聋作哑,个别想有动作的人见了这等情形还不明白?非要做个傻出头鸟?”
作者有话说:
还是得做好人!
第137章 放纵处自有缘由
弓捷远回府就与谷梁初说了冯锦那些话,“我虽心里有底,并不怕你爹生气,侯爷的意思却是大家都在帮忙捂着,却为什么?”
“工部无人,”谷梁初丝毫也不奇怪,“近日急着兴修运河,以通南北粮草。这是关系国防军务的大事,马虎不得,干活的家伙们却都不太趁手,父皇只摁着工部里管事的官员要进展,基本不准动弹。因为公孙优的事情,周阁珍如今也给父皇看了个死,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再琢磨你?礼部那几位老大人春射时好得了你的人情,自然不会恩将仇报。许正惯会见风使舵,别人不出头他是绝对不会做第一个人的。刑部和大理寺么,孤猜可能都是刘跃的功劳。”
“他一个刚擢的少卿,左右得了自己父亲也就罢了,还能影响大理寺的首官?”弓捷远有些不信。
谷梁初轻轻一笑,“所谓为官之道,玄妙就玄妙在这里。并不总是上官左右下官,你多体会体会。”
此番道理没在官场待过几年的人说不出来。
谷梁初却是个王爷。
大祁律法,未封太子的的王爷不许干预朝政。
根本就管不住。
“那兵部和都察院呢?依你这么说,也该是匡勤的事儿了?”弓捷远特别想反驳反驳他,能赢分毫也算占了上风。
对外他们需是盟友,在内,总是想争个尖的。
谷梁初和弓捷远不一样,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说出的话和态度一样可气,“也许是,也许不是。”
弓捷远立刻冷笑起来,“我倒不知自己如此厉害。与他们也不算太熟,不过见了几次罢了,竟然能得许多好处。”
“所以说皇帝也不好当,又怕朝臣不联络,不能彼此制衡,又怕联络得太紧密,造成此消彼长,总想找个恰到好处。”谷梁初不管弓捷远的态度,只说想法,“哪有许多恰到好处?”
“我厌倦了。”弓捷远狠狠皱了长眉,“那个尚川就知道跟我亮斗鸡眼,根本不肯听话音儿,他爱通不通,我可懒得与他演猴戏了。这么多天不能回王庄,很想世子。”
谷梁初不准他打退堂鼓,“这里正是关键时候,你不能走。既想瞻儿了,孤就派人将他接回府来。”
弓捷远立刻得寸进尺,“我还想师父了,你也接回来吗?”
谷梁初含笑看他,“师父不是能接的人,他觉得该来看你自会入府。”
“那我还想白二……”弓捷远与他斗惯了嘴,脱口就说,眼见着谷梁初笑容倏然没了,立刻刹车。
谷梁初扔了手里的书,严肃着脸,“除了瞻儿和婕柔,除了涤边将军与师父,你不可以再想别人。”
“什么就不可以?”弓捷远根本听不得任何与管制束缚有关的词儿,“我不能想姜叔叔和向叔叔?辽东还有许多军士与我玩得好呢!”
“偏要与孤作对?”谷梁初的眸光肉眼可见地深邃起来。
弓捷远早已会看他的变化,立刻避重就轻,“就是觉得你说话不够严谨。”
谷梁初见他懂得服软,顺势铺个台阶,“刘跃不是约你去他那里坐坐?可赏面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