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为国事忠良舌战


  “是。”梁健应得自然而然。
  这夜谷梁初来得很晚,弓捷远自然问他,“你忙什么去了?”
  谷梁初神色不佳地道,“被父皇留在宫里说话。”
  弓捷远便瞧住他,“为周阁珍还是为侯爷要去南京?”
  “都不是。”谷梁初仍旧皱着眉头,“是尚川。”
  “他怎么了?”弓捷远立刻关心起来。
  “夏收即至。”谷梁初似很不快,“江南各省却都联名上书,请轻赋税休养民生。父皇在朝上问大臣们的意见,别人没说太多,就这个尚川脑袋坏了,当即应和,咋咋呼呼地说什么朝廷难题已解,又逢新元,应当让利于民以慰庶黎。”
  “他说得没有道理吗?”弓捷远觉出谷梁初对于此事非常抗拒,不由就问,“查出这么多贪腐没收了许多贪银,侯爷也去卖铜矿了,朝廷的难题是解了啊!”
  “他是只有书生意气的呆官!”谷梁初双眉不展,“匡铸没教好他,只有眼前没有长远。”
  “让利于民怎么不是长远?”弓捷远自然说他,“王爷生为贵人,不知道黎庶之苦。”
  “捷远!”谷梁初瞧着他叹,“你也是傻。以为这些人说的让利于民就是真的让给种田砍柴的人?受盘剥的仍受盘剥,应了轻税,只不过是听凭国库空虚反而肥了那些欺上瞒下的东西罢了。也不想想江南各省最是肥美之地,他们要轻赋税,常年荒旱的地方不得倒贴?也得国库里面能有那些银两才行。”
  牵一发而动全身,谨慎也是对的。
  弓捷远心中略紧,“那就想办法掐死这些人的贪心啊?”
  谷梁初不说话了。
  弓捷远跟着沉默了会儿,明白此事之难更甚于揭开周案,不由微感沮丧,“你爹留你说什么呢?不管怎样,他们的名头都堂皇得很,无职无衔的王爷管什么用?”
  谷梁初长长嘘一口气,“堂皇也不能准,除了饿着国家撑着下面的小官小吏们,百姓根本就没得着半点儿好处。朝廷只是暂时解了燃眉之急,总是没有积余,哪处有了灾情拿不出银子来,放粥都放不成。况且暂时没有战事,谁知道何时又起?若因缺军费纵了敌蹄,有钱的东西们跑得飞快,受践踏的不还是贫民百姓?”
  “你爹应了?”弓捷远见他烦恼至此,不知怎么评论。
  谷梁初似甚烦燥,“他也不全是武将脑子,其实懂得其中厉害。只不过站在那个位置上面,得用堂皇去对堂皇,不能似孤对你这般直说罢了。”
  “没人愿意帮他堂皇吧?”弓捷远有些明白了。
  谷梁初点了点头,“所以他想让上一步,不轻赋税而轻徭役。”
  这下换成弓捷远立刻反对,“不行。运河黄河都得修了,否则必有祸患等着。减了徭役谁去干活?那些富绅们吗?”
  他在工部这段没有白待,已知运输灌溉于民之重,更遑论建殊在位数年一直心系集权削藩,久未关注这些,再耗下去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谷梁初浅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不爱讲烦恼,如同冯锦评价,正话语迟,这夜却也没有旁的兴致,只是默默躺着。
  弓捷远也躺下去,见他始终心中有事,伸手扳过那张脸颊细看一看,玩笑地说,“你这人生来有些眉弓压眼,本来就不够柔和,再多思虑,仔细中庭越来越长,变丑了去。”
  谷梁初终于轻松了些,“丑了你便嫌弃孤么?”
  弓捷远一本正经地点了头说,“我这人最是以貌取人,你本来就不如女子娇柔,好歹尚占个俊,再丑起来自然嫌弃,还是小心些个。若是变成你爹那副模样,肯定不爱要了。”
  谷梁初觉得他挺有趣,“这可难说。人总越来越老,面相难免变化。孤得怎么小心才能不遭捷远的厌?”
  弓捷远作势想想,“至少得比韩峻好看一些。我比不上侯爷,你就得比总兵大人强些。这样加在一处计算,咱们也不会输。”
  谷梁初失笑地道,“且莫说孤并不觉得你比不上冯锦,只讲为何非要计算比较?”
  弓捷远幽幽地道,“是个京官都知道咱们什么关系,样样输人,只剩被笑话了。”
  谷梁初正色看他,“今日去诏狱受了委屈吗?”
  弓捷远果断摇头,根本不提周阁珍那句“床帷伺候”的话,“别人想给我受委屈并不容易,得看小爷肯不肯的。”
  谷梁初就又笑了,“这么厉害?”
  弓捷远点了点头,“我如今认了你,就算是我自己的选择,别人想来耻笑也讨不着什么便宜。”
  谷梁初不由敛起笑容,注视了他片刻才又说道,“提起以貌取人孤才想起,你既然回了京,婕柔的事也该张罗起来,什么时候纳彩问名,见着刘跃便该商量商量,这个孤也不能代劳。”
  弓捷远嗯了一声,“明日送过侯爷再说。”
  第182章 为国事忠良舌战
  冯锦启程甚早,弓捷远并没送上。
  因此他也不到官署,直接等在宫道上面堵着宋栖,见到人就亦步亦趋。
  “这是要做什么?”宋栖自然问他。
  “有些话大人不好直说,” 弓捷远紧紧追着他的脚步,“我官职小,顶多被责没有见识。”
  宋栖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停下脚步看一看人,“要说兵器的事?把你带在身边站朝就已摆明了态度,皇上没脑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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