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拆事因强抵艰难


  “那你呢?”弓捷远忍不住问,“若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还能靠谁?”
  猛然想起倪彬来了。
  朔王爷宫中有人,所谓的人不会就是倪彬吧?
  这老公公是个良助,可他当真能够全心全意地帮谷梁初吗?不,他和匡铸一样,和宋栖及尚川一样,即便都算正直,都算社稷之裨,即便都要与谷梁初联手做事,也总把他当成狼来防备,不会真心信赖,更不会顾念他疼惜他。
  “除了谷矫梁健,”弓捷远急急地说,“除了师父和师兄,别人都靠不住。那个倪溪,还有白二都只是个下属,谷梁初,你可别糊涂了,以为谁都可以指望。”
  谷梁初的笑容既轻又涩,“不要担忧。孤已是个成年王爷,从前没遇到师父和师兄,甚至还没得着谷矫梁健时,不也活过来了?”
  弓捷远的心脏被大锤子砸了一下,自己听见咕咚一声,起初还不甚疼,而是一种袭入胸脘的巨闷与震荡,过了须臾才开始痛。
  那种缓上来却挡不住的,真真切切的痛。
  吴江的事倪彬的事,弓捷远真是怨过谷梁初的,因为怨得不够正当,不能理直气壮,所以满心计较满心疑虑,很久没有给他好脸色了。
  朔王爷自然看得出,却当看不出,不急不躁不怒不问,由着自己闹腾,暗里却在紧锣密鼓地做安排。
  假若知道分别就在眼前,弓捷远定舍不得将那厮守时光耗在怄气上的。
  他总以为时间还早,总以为日子还长。
  总是忘了这个看着贵重无匹的人其实也是孤立无援。
  与谷梁初比,吴江也没那么重要,倪彬也没那么重要,不因朔王存在的何辞与沈恩遇也没那么重要啊!
  一颗浑圆泪珠骨碌滚下,毫无预兆地划过弓捷远细腻如脂的脸颊。
  谷梁初伸指将它揩去,眼帘垂下,不再注视弓捷远的双眸。
  弓捷远哽咽地搂他的颈子,“谷梁初……”
  梁健与弓秩一起进来,把大浴桶摆在地中。
  弓捷远当听不见,将脸贴在谷梁初的腮骨上面,哑声询问,“你舍得吗?舍得我吗?”
  谷梁初对着地中的脸急促抽动几下,眼眸死死地盯着梁健和弓秩肃着脸孔,哗哗地往浴桶里面倒水,喉间蓦然起了腥咸。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弓捷远在水声中轻轻抽泣,不想再憋着了。
  梁健与弓秩转身出去,把门死死关严实了。
  天凉,热水留不长久,谷梁初拽掉弓捷远身上的被子,再抱起他,送到浴桶里去。
  “倪彬认识我的舅舅。”身体落入热汤之中,冰寒骤暖,弓捷远有点儿受不住那温度,使劲儿仰脸,看住谷梁初。
  谷梁初双手撑住浴桶边缘,视线向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弓捷远那张满是水意的脸。
  弓捷远绒羽般的睫毛缓缓开阖,慢慢地说了倪彬对自己讲的那些话,而后难过地说,“我为吴江的事和你闹气,所以含住不讲……吴江的事你也没错,怪我自己疏忽大意,不懂驭下……倪公公大概不会害你,但也戒备着你,你要清楚,做事情时留着心眼儿……”
  谷梁初咽喉里的异样始终不去,没急说话,只是摸起桶里浴瓢,舀了热水去冲弓捷远被雨淋湿的发,一下一下,慢条斯理。
  弓捷远乖乖不动,任那热水浇在头上,“我总任性,恼也没用。”
  “孤没有恼!”谷梁初清清喉咙,终再开口,“你舅舅同何辞的事情,孤前不知,还是你到王府之后顺带查出了些许。也只是些许,隔得太久,细处朦胧,不好下定论的,提起来只惹你生伤感愤郁,所以没想要讲。倪公公是何辞的义亲并非秘密,何辞死了,父皇那样多疑的人,韩峻都放在外,不教掌管京营,却把倪公公当成汤强卢极一样信任,并不全因他为何辞净身入府,而是因为父皇同何辞有过大争执大龃龉,倪公公并没支持义甥,而是站在了父皇一边。”
  弓捷远顾不上再伤感,颇为惊讶地问,“他不支持外甥?为什么?那是什么分歧?”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都在玩,所以更新的时间线是乱的。小长假哦,还能更文,飒飒已想夸自己啦!嘿嘿!
  第217章 拆事因强抵艰难
  为了能做义甥帮手,身体都不顾的,怎么又不同心了呢?
  “大概便是暗养私兵!”谷梁初淡淡地答,“北王的野心,怎么会只长了几年呢?”
  这话毋庸置疑,弓捷远却仍没想明白,“他的野心又关倪公公什么事?为了外甥都能自宫,反而为点无关紧要生嫌隙吗?”
  谷梁初缓缓呼了口气,“父皇必不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何辞想必也一样的。倪公公入北王府很有些年了,当时孤到底小,事情都是后知道的,关窍也猜不透,但是捷远,许多幕僚军师之属,即便身无官职品级,对于时事也有想法抱负,他们贪的权力或与尚川这样的人形式不同,旁人未必能解恁种执着,自己却是很当真的。倪彬对你该有一些情谊,可能比过何辞去吗?他那番话,应该还是在替父皇做事。这位九五之君,又要扯开你我的事,使劲儿刺激刺激被削了权的弓总兵,好好测测你父亲的忠诚,又怕儿子当真觊觎龙椅,趁此机会联手昔日的镇东将军,闹出不好收场的大动静来,所以一边派汤强过来震慑孤,一边让倪彬去离间你,真是使得好妙计啊!”

第217章 拆事因强抵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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