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这个自闭少年,装的楚楚可怜(3)
时桉讨厌他,不是一点,是很多。
但没关系,时家需要他。
即使是个无用的花瓶,房梁上的镇邪符纸,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从车上下来,慢吞吞地往屋里走。
弗里斯脸色纠结,还是过来抚摸他的脑袋。
安慰了句。
“小少爷只是太久没跟外界交流了,可能不太喜欢你的靠近,你别太放在心上。”
祈绥表情淡淡,避开男人的手。
“没事,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弗里斯又说:“其实小少爷以前不这样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夫人过世以前,他还是个很开朗的孩子。”
祈绥仰天怅然。
这就传说中的“管家与少爷”吗?
他都猜到弗里斯后面想说什么了,懒得听他瞎叨叨,默默捏着受伤的腕骨飞快上了楼。
弗里斯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时桉的隔壁,这样方便他们交流。
祈绥站在两扇门,已经握住了自己房间的门把手。
犹豫了许久。
最后扭头一转,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
时桉屋里已经关了灯,黑漆漆的望不见五指,静得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祈绥摸着黑来到时桉的床边。
拉下了床头的小夜灯。
时桉盖着被子,整个人都捂在了下面,只隐约看见一个隆起的小山丘。
他也不去扯,就站在床边望着他。
“时桉,我知道你没睡。”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
祈绥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继续说:
“时桉,你今天伤了我,我都包扎了,疼得差点儿要了命。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下个月,你知道吗?”
被子里的人小弧度地动了动。
祈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会长命百岁,或者长生不老。但就是因为你,我没命活了!”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上手一把掀开了被子。
时桉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小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泪水,淡蓝色的眸子中蓄满了水汽。
祈绥微愣。
沉着脸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递到了他面前。
“你看,医生给我包扎的。医生还说了,这比狗咬了还严重,我很快就要死了。”
时桉不说话。
默默别过脸,在被子里小声地哭泣。
咬着唇,很明显哭了很久,眼睛都高高肿起来。
祈绥抿抿唇,到底于心不忍,伸手往他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
“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你肯定也不是故意想伤我的对不对?”
时桉不说话,默默攥紧了身上的被褥。
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脑袋下面的枕头。
祈绥替他回答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咬我的。但没关系,我不生气。”
时桉眨了眨眼,长睫毛上的泪珠掉进了眼睛里。
他又默默闭上了眼。
边抽泣,肩膀都跟着颤抖。
祈绥没坐在床上,而是半蹲下来,别开阻碍两人的被褥,面对面相望。
他试探了下,时桉没有攻击他的意图,便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泪。
轻声道:“时桉,我知道人不能感同身受,我无法评价你的过去。但人总要面对死亡。
以后不止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或者路边的猫猫狗狗,他们都会死,人的终点就是死亡。”
说到一半,祈绥又觉得好毒鸡汤。
但哄小东西应该挺管用的。
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伤了我,我因为你进了医院,你想我死吗?”
静谧夜里,床头的小夜灯闪烁着萦萦的微光,少年终于有了点反应。
漂亮的眼睛朝他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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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年。)
第222章 这个自闭少年,装的楚楚可怜(3)
他没说话,只是唇角的弧度一再往下压,可怜得跟街上的小乞丐似的。
祈绥又问了一遍,“时桉,你想我死吗?”
他伸手,强硬地掰起少年的下巴,迫使他躲闪的目光看向自己。
时桉这次没有反抗,眼泪哗啦啦地就掉下来。
又倔强地咬着唇,死活不哭出声音。
祈绥低眸,指腹拭去他脸上的泪,“如果你不想我死,我就是死了棺材板也压不住。”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时桉,你听见了吗?”
时桉哽咽着不说话,祈绥就俯身,试探性地低下头,轻轻将他抱住。
脆弱的颈动脉暴露在少年的唇边,只要他一张嘴,便可狠狠撕咬。
可他没有。
终于。
时桉紧咬的唇瓣松开,堵住的呜咽声逐渐放开,最后越来越大,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像是压抑许久的灵魂得到释放。
时桉的手,抓着他的腕骨,捏得很紧很紧。
两人挨得很近,鼻息近而可闻。
祈绥说:“时桉,我会留在时家,陪你很久很久。相信我,不会丢下你。”
后面发生了什么,祈绥记不清了。
只是这个夜晚过得格外漫长。
他发挥自己充分的毒鸡汤,跟时桉掏心窝子地说了很多很多自认为振奋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