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时明月在


  外面的宫灯很明亮,沿路挂着,像一片发光的星海。
  看久了就会觉得刺眼。
  太后虽无大碍,但是傅珩作为晚辈,人家再不待见他,他也得多去探望一下,否则便要被扣上不孝的名头。
  自先祖开国以来,便确立了以孝治天下的准绳,后世历朝历代皆奉为圭臬,不得逾越半分。时间久了,民间也已养成重孝悌的风气。倘若哪家出了不孝子孙,至死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太后娘娘,誉王求见。”门口的婢子通报道。
  “让他进来吧。”
  傅珩走进去,看见太后还躺在塌上,但是面色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柳观然正陪在一旁。想来是给老人家解闷舒心的。
  “儿臣参见母后。”傅珩行礼道。
  “免了。”太后摆摆手,“说到底,你也从来不是真想跪。”
  傅珩沉默两秒,早习惯了这样的诘责,依然道,“儿臣实在挂念母后凤体,特地送来一些补气血的药材,愿母后早日痊愈。”
  “痊愈?”太后忽然大笑起来,“你们谁不盼着哀家死!哀家死了,你们就好变天了是不是!咳咳——”
  柳观然忙上前,俯拍太后的背脊给她顺气,“娘娘,不可动气。”
  傅珩也想上前扶她,却终归止住了,“儿臣这就告辞,母后不要气坏了身子。”说罢一叩首,然后起身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如同呛水一样,连咳了好几下才慢慢停住,失神似的,看着门口的方向,靠在座椅上不说话。
  良久,才缓缓道,“个把月才来一回,待不够半柱香便要走。”
  柳观然拿着那堆药材看了看,轻声道,“娘娘,誉王殿下送的药材都是珍品。”
  ”珍品……“太后不是不知道誉王府穷成什么鬼样子,这一来,怕是又下了血本。
  这不孝子。她宫里怎么可能缺这些。
  “这一味是磬雪草,生于高崖之巅,效用颇多,还有清毒之益,极为难得,一般人根本采摘不到,”柳观然微微有些惊讶,“民女此生也不过见过两回。”
  “呀,”旁边的婢子忽然道,“娘娘,方才奴婢看誉王走路,似乎有些不稳,像是腿脚出了毛病。”
  太后沉默半晌,极为疲累似的,“都下去吧。”
  宫人和柳观然都退了出去,太后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内殿。
  其实她怎么可能没看见呢?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十月怀胎,捱过多少不怀好意,才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鲜活骨血。第一句话,叫的还是娘亲。
  明明眉眼和自己那么相似,怎么性格会差如此之大?
  该铁血时优柔寡断,才把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人。明知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一心一意地帮着萧妃那贱婢的孩子君临天下,一幅忠心耿耿的模样。
  她绝不允许。
  【作者有话说】:官职大体遵循唐制,可能会结合一些宋代的东西,但是唐宋脉数类似,应该不会很突兀。
  第17章 当时明月在
  顾诀听见锁链晃动的声音,微微睁眼瞟了一下。看见一个人手里拿着钥匙,正在开狱门。
  顾诀不动声色地继续靠着墙假寐。
  “别装了。”
  那人淡淡出声,听起来是个女子。
  顾诀睁眼,“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女子蹲下来,递给他一个什么东西。是夏绫的玉佩。
  “收好了,这是你娘亲的命。”
  顾诀眼里锋利的光一闪而过,“是你拿的?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永远不会害你,我是来救你的。”女子说,“你听好,这次的事,只是把你送出齐国的一个跳板,从此以后,世间不会再有一个叫作顾诀的人。”
  “什么意思?”
  女子顿了一下,“林江渠一直不同意这件事,难怪他还没告诉你。但他不同意也没用了,你要到漱川国去,给齐国当卧底。你的身份不能被发现。”
  “那为何要让我毒杀太后?”
  “那毒只是看起来厉害,其实死不了人的,”女子风轻云淡地说,“毒酒本是要给陛下的,是太后自己拿错了。不过无妨,效果是一样的。死,是最好的掩饰。”
  “所以这些事,都是你们一手安排好的?”
  “当然,在这守卫森严的宫廷里,到处都是眼睛。有多少事,都是要做给他们看的。”女子的声音低沉,“也是在保护你。”
  “那你呢?是谁的眼睛?”顾诀问。
  女子看着顾诀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好生机警,如此我便放心了。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女子笑得更欢了,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我叫顾如叙。”
  顾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你自然是不认识我的,可我认识你。”顾如叙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为什么?”
  “知道太多反而对你无益,此去漱川,万事小心,你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会很危险。你娘的玉佩,一定要随身带好,关键时刻,它会保你的命。”
  顾诀愈听愈发觉得疑惑,“你究竟是谁?”
  顾如叙伸手摸了摸顾诀的头,轻声道,“你的脸,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除了这双眼睛。”
  “你认识我父亲?”

第17章 当时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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