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徐怜脸上被划了道血痕,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傅珩看着他,指指自己的脸,“你没事吧?”
  徐怜摇摇头,笑了一下,“没事,伤我的人已经做了我刀下亡魂。”
  傅珩也笑了一下,“和顾诀相处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生人勿近啊,挺好说话的。”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们不和。”
  “不会啦,”徐怜摆摆手,“不过这都快酉时了,他还没回来。”
  傅珩抿了抿嘴,“顾诀传来的信呢?给我看看。”
  徐怜哦了一声,把桌上的信封递过去。傅珩拆开一看,那字迹颇为陌生,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徐怜问。
  “传信的人呢?”
  “就在外面,”徐怜吩咐旁边的副官道,“去把那人叫来。”
  副官点点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来报说那人早已不见了。
  “什么?”徐怜瞪大眼睛,“糟了,顾诀有危险。”
  “我去吧。”傅珩拦住他,“你留在这里守。”
  “可是……”
  “这边我比你熟,”傅珩指了指那个沙盘,“是这个关隘对吧?”
  “是。”徐怜点头。
  “放心吧。”傅珩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带着一队兵马,离开了琉璃镇。
  傅珩虽然嘴上那么说,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地担心。顾诀毕竟是头一回带兵,很多情况不知道他能不能处理。尤其是在这种被围堵还没有援军的境况下。
  思及此,傅珩一扬缰绳,催快了速度。一行人很快到了顾诀他们被困住的山口。
  彼时已将要日落,橘色的光辉洒遍山林荒丘,竟平添一份吊诡的静谧。傅珩示意众人放轻脚步,下马来,点了几个人跟着自己,先进去探路。
  一路都通畅无阻,一个漱川兵也没看见。傅珩愈发觉得不对劲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而且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重。
  ”大帅,那边好像有动静。“
  “过去看看。”
  傅珩走过去,枯草掩映之间,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傅珩他们连忙伏低,躲在一个山丘背后。
  傅珩看见一个人缓缓走出来,身后跟着一队人马,那些人身上穿的是大齐将士的衣服。为首的那一位,逆着光,看不清神情。衣裳却仿佛是潮的,不停在淌往下水。
  “顾诀。”
  那人听见声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傅珩也走过去。
  近一些才发现,顾诀身上萦绕着极深的血气,脸上沾满血污。整件衣裳都是湿漉漉的,虽然在渐渐凝干,却还是看得出血迹。
  傅珩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顾诀摇摇头,没说话。
  傅珩拿袖子擦了擦他脏兮兮的脸,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眼睛,“怎么回事?你怎么了?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顾诀神色冷淡,忽然伸手抓住傅珩的手臂,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傅珩正要凑近听,对面的人却猛地跪倒下去,傅珩一把揽上顾诀的腰,把人稳稳接住。
  “大帅!”旁边人纷纷想凑过来。
  "先回去再说!"傅珩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盖住顾诀身上厚重的血腥气,然后弯腰背起顾诀,往山下走去。
  第67章
  顾诀醒不过来,灵魂像是被沉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水塘里,一直下坠,没有尽头。他试着要开口说话,但是嗓子里仿佛塞了棉花,发不出声音。
  “誉王殿下,顾将军不肯喝药。”
  军医把药碗放在旁边,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下去吧。”傅珩说。
  军医点点头,退出了帐子。
  傅珩坐到床边,看着眼底乌青的顾诀,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到处是血,却没有几道伤口,不知是……杀了多少人。
  “大帅,探子来报!”
  “进来。”
  一个将士走进来,“禀报大帅,您吩咐的地方已经查过了,关口处发现了漱川军队的尸体,无一生还。”
  傅珩愣了一下,“全部死了?”
  那将士点点头,“属下翻看了百来具尸体,大都是一刀封喉,伤口发青,是中毒的迹象。”
  傅珩沉默了片刻,“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属下告退。”
  傅珩看了眼顾诀换下来的血衣,衣服上挂着把短刀。傅珩把刀拿起来,抽出刀鞘,露出银色的刀刃,通体有淡淡的花纹。刀刃边缘上泛着一圈青紫色,是毒。还有很重的血腥气。
  这刀先前傅珩常常看见顾诀佩着,还从未细看过,也没问过他是从何处得来的。形影不离,很宝贵的样子。
  傅珩把刀放回去,看向桌上的药,摸了下碗,温度刚好。
  傅珩试着要给他喂药,发现顾诀牙关咬得很紧,喂不进去。
  “顾诀,顾诀?”傅珩试着叫他,“阿诀?”
  顾诀似乎皱了下眉头。
  看见有反应,傅珩把人扶起来,用枕头垫在后面,“阿诀,你听得见我是不是?”傅珩轻声说,“张嘴,我喂你喝药。”
  傅珩把勺子凑近他的嘴唇,一勺药缓缓送了进去,等了片刻,也没吐出来。傅珩不自觉地笑了笑,喂进第二口。慢慢地喝了小半碗,顾诀还是没醒。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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