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岁寒松柏


  “大人自然是同意的。”
  有了常嬷嬷这句话,沈容栖便再也没了顾虑,他回头冲着垂云一笑,道:“快些收拾行囊,随老夫人一同去钟灵寺祈福。”
  “是,夫人。”
  沈容栖真的是巴不得离顾英,离总尉府远远的,别说是去钟灵寺祈福,就算是去钟灵寺出家他也不会拒绝。
  当天下午就随老夫人去了钟灵寺,顾老夫人和寺里方丈已经熟识,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去了后院禅房,沈容栖也一并去了,结果就是打坐。
  方丈自称为九空,随后便对着沈容栖开口:“施主的心不够静,需静下心来,方能清醒,否则皆是旁观者清。”
  沈容栖面上点头,但心里早就被九空方丈那些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还不等他开口问些什么,九空方丈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顾老夫人也闭上了双眼,见状,沈容栖只好咽下要问出口的话,睁着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好好的打量一番禅房。
  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碍于两个长辈,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先行离开,只好同样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背着兵书,等到打坐结束之后,沈容栖感觉自己双腿都要麻木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还好手疾眼快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角。
  谁知那桌子就是个摆设,没什么大作用,他这么一扶,桌子立刻往这边倾斜,上面的香炉就往下滚,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他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好在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九空方丈和顾老夫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门口。
  沈容栖扶好桌子摆放好香炉,也不由自主抬眸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着和尚服,但留着长发的男子摸索着踏进房门,他双眼之上覆盖着白绫,竟然不能视物。
  那人许是察觉到禅房内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抱歉,眼睛不便,不知有人在此,打扰了,实属抱歉。”
  九空方丈阿弥陀佛了一句,随后道:“寄了,进来罢。”
  “是。”
  寄了和尚便摸索着进来,但显然已经熟练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在蒲团上跪下,随后双手合十。
  沈容栖是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寄了和尚的目光中尽是探究。
  九空方丈见状,开口道:“施主今夜,就同寄了一齐宿在此处吧。”
  沈容栖又是一愣,如果他没记错,之前打量禅房的时候,这里除了几个蒲团和一个破桌子一个香炉以外,就剩下了墙上挂着的画像,根本不像是能睡觉的地方。
  他将目光投向顾老夫人,结果顾老夫人居然也同意沈容栖留宿这里,沈容栖也没了脾气,寻思一夜而已,便宿在这里吧。
  “是,”他对着两人乖乖行礼,待两人离开之后,沈容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现在又饿又累,只好回到蒲团那里,盘腿坐在上面。
  九空方丈说他心里静不下来,沈容栖也觉得自己心里静不下来。
  他抬手揉揉眉心,一旁的寄了和尚忽然道:“施主可有烦心事,不妨说出一说。”
  沈容栖扭头去看身边的寄了和尚,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瞎了双眼,实属可惜,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结果就听寄了笑道:“施主可是在为我这双眼而叹气。”
  沈容栖惊讶道:“你这……眼盲心不盲啊。”
  “那施主便是人静心不静,”寄了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道:“方丈让施主留下来,必然有留下施主的道理,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感觉施主身上,有一股鱼死网破的冲劲儿。”
  沈容栖挑眉,“鱼死网破的冲劲儿?不,不对,应该是得过且过的感觉。”
  说完,沈容栖反问道:“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就是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好过一天少一天算一天的那种。”
  寄了沉默了,半天都没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而且他的双眼上覆盖着白绫,沈容栖也无法通过他的眼神来辨别他此时的情绪,只好静静的等待着。
  就在他以为寄了和尚已经睡着的时候,寄了和尚终于开了口。
  “有过,而且不止一次,施主与贫僧的曾经,有过同样的无力感,贫僧此时此刻,总算是明白方丈为何要留下施主了。”
  沈容栖笑道:“你我年纪相仿,我对你还有一种熟悉感,这里又没有旁人,别施主贫僧的称呼了,听着别扭。”
  “那唤公子可好。”
  “好。”
  沈容栖不说话,等着寄了继续往下说,却等来了寄了抬手亲自解开了覆盖在双眼上的白绫,一双布满刀疤的双眼出现在沈容栖面前。
  寄了没有睁开眼睛,他对着沈容栖浅浅微笑,道:“眼眶子里什么都没有,就不吓公子了,曾经这双被心爱之人亲手剜去的双眼是我心里最难释怀的事,从不敢示人,不曾想今日,与公子一叙,竟然莫名释怀了。”
  沈容栖没说话,寄了重新将白绫覆盖在双眼之上。
  “方丈让公子留下,既是为了让公子静下心来,又是为了让我对过去释怀,”寄了淡淡开口:“公子的心,可静下来了。”
  沈容栖点头,想起寄了看不见,便开口道:“静下来了,的确没有刚才打坐时那么浮躁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对我说说心里困住你的事情,我绝对洗耳恭听。”
  第一百零三章 岁寒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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