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谈霏玉屑


  御医看了一眼沈容栖,满脸的莫名其妙,“中毒,是中毒,我前些日子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你们逮到我就问我,我要去煎药了。”
  沈容栖还想说些什么,被御医抢先一步开口:“你莫要阻拦我,这药我需要亲自看着,否则顾总尉要我的脑袋啊。”
  沈容栖只好放手,愣愣的看着御医跑远。
  “中毒,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明明那日还是好好的。”
  “阿娘身边除了陪嫁的,其余人我都换过了。”
  顾英不知何时出现,沈容栖转过身和他对视着,“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第一百七十章 谈霏玉屑
  沈容栖问完又摇头反驳了自己的话。
  “若是有解药,就不会拖延这么久了。”
  “的确无解,御医也束手无策,”顾英的声音里掺杂着浓浓的疲惫感,仔细看去,眼底还有大片的乌青,怕是许久都没睡过好觉了。
  顾英抬手扯了扯沈容栖的衣袖,偏头靠在长廊末端的柱子上喘口气,闭上眼睛道:“能多留一段时间吗,我有些……难受。”
  沈容栖没说话。
  顾英继续道:“若是阿母出了什么事,你也走了,我真的,会崩溃的。”
  沈容栖看着顾英这副模样,没忍住抬手扶了下他的肩膀,“阿娘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担忧先把自己给累倒,既然旁人你都不相信,那这段时间我先照顾阿娘,顾英,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顾英重重呼出一口气,抬眸和沈容栖对视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
  沈容栖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英抱住。
  顾英抱的很紧,把头埋在沈容栖颈窝里蹭了蹭,沈容栖猜他应该在偷摸擦眼泪,很贴心的没去拆穿他。
  “容栖,沈容栖,怎么会这样,我的手上沾满鲜血,遭罪的应该是我啊,为什么是阿娘,那日阿娘突然呕血,我吓坏了,我让人去请御医,可是御医告诉我阿娘是中毒,没办法解毒。”
  “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从来都没,当年杀那个人的时候,我半个身体都被血浸了我都没有如此害怕过……”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见我,甚至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可是我忍不住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沈容栖,见到你我才心安。”
  “监察司的兄弟说我疯了,我差一点杀尽了监察司大牢里的犯人,我想见到血,特别特别想,我自己的血也好,别人脖颈喷出来的也好,只有那样我才能让自己恢复理智。”
  顾英就像一个诉苦的孩子,声音逐渐哽咽,沈容栖闭了闭眼,叹气道:“哪有人依靠杀/人去恢复理智的,那不是会越来越疯狂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容栖,求你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可是,你就陪我这么几天好不好,求求你……”
  顾英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埋头在沈容栖颈窝流了泪,双肩止不住的发着抖,沈容栖缓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搂住了顾英,和他一样用力的搂住。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要一直压抑着自己,不疯掉就怪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容栖好像突然明白了顾英的脆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活在弑父的阴影里,一边应付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一边压抑着自己去活命。
  若他有一日得知自己的生父是云岫先帝,他本该是皇亲国戚,有机会坐上那把龙椅,顾英会不会去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单单是顾英和姜云难碰了面,沈容栖就有些不敢去想了。
  “顾英,我在的,我在的。”
  沈容栖微微偏头吻了吻顾英的耳朵,觉得先帝的血脉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正常。
  姜祈,姜云难,做了那么多年太子殿下,如果断袖正常的话,那么他完美到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却隐忍多年弑父登基,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胞弟,可他却根本没有犹豫,雷厉风行的扫清一切拦住自己的障碍。
  姜佑,姜曦炜,这个从小就有些阴郁的二殿下,就差把野心写在脸上了,结局是逼宫失败死在了父皇的寝宫里。
  细细算算,沈容栖觉得姜文洲是最正常的一个了,可能从小和他一起玩的缘故,姜文洲一点也不想当皇帝,甚至觉得困于那把龙椅之上简直就是灾难。
  那么顾英呢,他和姜云难姜曦炜一样疯,他的结局会是什么,当一辈子的西畴总尉被皇帝忌惮,还是放弃一切远走他乡。
  沈容栖突然悲哀起来,他觉得顾英的后半生好迷茫。
  “顾英,这次我走了,倘若我又回来了,你就为了我放弃一切,随我远走高飞好吗。”
  沈容栖道:“你先别回答,等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不急。”
  顾英缓了过来,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沈容栖。
  此时太阳都落山了,顾英牵住了沈容栖的手,“陪我去走走,可以吗,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满地的鲜血。”
  沈容栖点头。
  两人就那么牵着手一路走到了后山,太阳彻底沉了下去,天边呈现出一种绝美的蓝,沈容栖静静地注视着远方,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身旁顾英忽然开口:“好想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好想好想。”

第一百七十章 谈霏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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