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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慕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道:“你们北狄人这么喜欢我们临月的文化吗?”
“这不是重点。”
“好,那我问你,你回北狄做什么?”
阿达毫不犹豫道:“做北狄的王。”
“那我去做什么?”
阿达微微一顿,随后脱口而出道:“做我的王后,赤狄隗达的王后。”
不是白狄姮昊口中所言北狄的王后,而是他赤狄隗达的王后。
岑慕宁顿时呆愣住,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她下意识道:“你疯了?”
“我很认真的好吧!”阿达略显不满道。
她平静道:“我不是一个物件。”
“我知道。”
“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擅自问出这个问题。”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声,阿达移开了目光,勾唇笑道:“这件事你好好考虑,小爷先处理一个大事。”
岑慕宁也看了过去,瞬间瞳孔一震,下面来的人有一些是她没有想到的。
景德帝岑寂与萧贵妃都来了,想必是岑寂收到密报时正在萧贵妃寝殿吧,他的常服还没有换下。
几位以丞相为核心的股肱大臣也聚集再此,朱红与绛紫色交接成一团,安国公萧鼎,北境侯爷岑溪,以及……江无妄!
议和的中心人物都到齐了。
岑慕宁看向底下一身青衫的江无妄,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两人相望一眼,但她没有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安国公萧鼎神情肃然,呵斥道:“你是谁?劫持公主是死罪!”
“啧,我对你们不熟悉,别用那种质问的语气,毕竟你们公主细皮嫩肉的,若是我一不小心手滑了……”说着,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开始在岑慕宁白皙的脖颈上游走。
下面的萧贵妃拿着帕子紧捂着嘴,满眸担忧,道:“宁宁!”
岑溪见状,捏紧了拳头,道:“你们北狄是要开战吗?”
他思忖着动手的可能性,但阿达特意把岑慕宁带到了琉璃瓦之上,根本承受不住太多人,而且在高处动手,极有可能会误伤慕宁。
白狄姮昊淡淡道:“我们北狄和他没有关系。”
白狄姮羽一愣,惊诧地看向她的哥哥,但她没有开口。
岑慕宁笑着对身旁的阿达道:“这好像都不需要我离间吧。”
阿达也无奈一笑:“没办法,他们总要给自己一条活路。”
其实他们都明白,只要北狄咬定这件事和他们无关,那议和就还可以作为缓兵之计继续耗下去。
景德帝面无表情,问:“你要什么?”
“临月的布防图,用你女儿的命换,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底下几个大臣已经纷纷交头接耳,不禁嘲笑这个刺客看不清局势,一命与江山,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岑寂的眼眸逐渐深沉下来。
岑慕宁把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包括江无妄的满眼淡漠,他始终未发一言。
阿达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压低声音对她道:“我的公主,你瞧瞧,你的驸马似乎对你并不上心呢。”
“上不上心又如何?我不需要。”
景德帝与他对视一眼,随即道:“你凭什么以为朕会拿江山社稷去换一个公主?”
阿达丝毫不怯道:“我听闻,朝安公主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先皇后同陛下您又曾感情甚笃。”
阿达特意咬重了“曾”这个字,以及“感情甚笃”。
众臣微微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偷瞥着看向皇帝,只见岑寂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似蒙上了万里乌云挥之不去。
岑慕宁也听出了阿达话中的含义,她生来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宫里的老人说,她是因为生自己时难产而死。
而如今听阿达的话,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她下意识想到当时回京途中,暗阁的阁主曾同她说过的话此刻仿佛如梦魇般萦绕在她耳畔。
“查下去,把当年的真相翻出来,以及你母亲去世的真相。”
岑慕宁有那么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脑发懵,产生片刻晕眩。
她问:“阿达,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刚刚所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一定是知道更多内幕,所以才有底气这么说。
阿达笑道:“我的公主,我知道的事你的好父皇更清楚,为何不问问他呢?”
闻言,岑慕宁看向下面的帝王,突然心生一丝惧意,她心中隐隐有股不安,仿佛快要令她不能呼吸。
阿达朝下面笑道:“陛下,不如您把先皇后的死因亲自告诉朝安公主,如何?”
岑寂两弯横眉倒竖,眸子晦暗不明,半晌他才吐出来几个字:“你找死!”
百官皆知,先皇后是景德帝不能提的禁忌,而这个小子却找死似的接连触碰皇帝的逆鳞。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周围。
一股秋风卷携这几片枯叶掠过她的衣角,迎风站立的岑慕宁开口了,她道:“父皇,他说的是真的吗?”
岑寂一时竟无话,他身旁的萧贵妃一双含水似的眸子望向这位帝王,眼中的神情多了几分漠然。
半晌,江无妄打破了寂静,他平静道:“陛下,皇宫之中胆敢挟持公主者,又岂是一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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